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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三十九 山雨欲來風滿樓
北遼使節從庭議之上揚長而去,不消半日的功夫這個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各個茶樓酒肆之中都紛紛談論著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活在天子腳下就是這點好,宮裡的訊息傳遞的快,一個上午就把訊息傳遞了個遍,原本就緊張的氣氛反而在北遼要與大胤開戰的訊息傳開之後,人心反而忽然安定了。
先前蒙都王子一死,城中就開始了戒嚴,大街上三天兩頭是九門提督府派出搜查人犯的兵馬,攪得人心惶惶,連個小生意也做不成,天天窩在家裡都快要發黴了。好不容易捱到今天開審蒙都王子的案子,雖然最後還是不歡而散,但好歹算是將這幫煞星送走了,京城接下來也便可以安靜了。
至於說是要大戰,反正大胤與北遼也不止打了一次了,打打和和這麼多年也沒吃什麼虧,尤其是日前沈錦陵沈將軍班師回朝,更是大漲了大胤計程車氣——不過是一蠻夷之輩,只要有沈將軍在,諒他們也難以囂張得起來。而且這裡是京城腳下,大胤最安全的地方,皇帝都沒發愁,他們又怕什麼。
總而言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隨著北遼使節的離開,這個京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繁華,大街上小販的叫賣聲今日也特別的響亮。但是朝廷的戒嚴卻還是在持續,皇上一點也沒有解禁的意思,有些有心之人稍一留意,就能覺出不尋常的味道來了。至於這有心人,京城之中倒不在少數——
雲王府書香門第
“王爺,今日的事早已傳遍大街小巷了,北遼十萬大軍壓境,只要兀朮他們一回去,邊境就要開打了,到時候沈錦陵必然是會將按紮在京郊的人馬也一起帶走,與北遼相戰,肯定是抽身乏術。而他們一走,京中除了宮中禁衛軍的八十人馬,還有九門提督的一萬人馬,皇上那邊的人馬就掌握的不多了,眼下正是大好的時候。”
雲王坐在太師椅上,捋著鬍鬚,點了點頭,對身邊謀士說的話煩為贊同,但是眉間的褶皺卻沒有因此而撫平,“最近京城情勢變幻莫測,皇上雖然手中可依靠的人馬不多,但是其中是否有詐,我們也未可知。”
“王爺擔心的是今日皇上在九門提督之事上和稀泥,生生空出這麼一個位子,然後又將那人馬都給了靜安王嗎?”蕭清晏站在屋角一處,還是一身貴公子的不羈打扮,瀟灑中帶著三分漫不經心的悠然,嘴唇噙著邪魅的笑意,侃侃而談,教人心中實在是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蕭先生心思玲瓏,本王的心事是半點都瞞不過你啊。”雲王一笑,臉上的神色多了幾分的緩和,笑得諱莫如深,“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本王擔心的還有其他。先生不妨再猜猜。”
這分明就是在考校蕭清晏,甚至還有幾分猜疑。歷來猜測上位者的心事,本就是大忌。蕭清晏明白,可是他就是明白有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有時候謹慎過頭也會招來上位者的猜疑,他腦海中思慮了片刻,道:“京城戒嚴本就是為了蒙都王子被殺而下得令,如今此案表面上被皇上壓下而不了了之,可是這禁令卻沒有因此解除,單從這點至少說明皇上壓根就沒有放棄對兇手的追查,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意思,那就不可知了。而那個靜安王虛實難測,雖然我們手中掌握著他原來的三萬人馬,不過他既然能毫不猶豫得拿出來,保不齊他還有後招。皇上這麼信任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王爺你說我猜得對嗎?”
“蕭先生真是越來越明白本王的心意了,竟是猜的分毫不錯。”
雲王的這些擔憂並非是空穴來風,句句都是有憑有據,帶著上位者深遠的目光,在大事之上,他顯然看得更遠更深。一時間,整個書房也陷入了一片的沉寂。
作為雲王手下的心腹大將,章天橋從頭到尾都是在沉默,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低著頭,陷在自己的思維之中,心無旁鶩的想著自己腦海中的事,直到雲王咳了一身,對著他問道:“章師爺,你是怎麼看的。”章天橋才從自己的思維中驚醒,當然他也沒有聽清雲王在說些什麼。
這種行為絕對稱得上是不敬,放在雲王府任何人身上,敢視雲王為無物,輕則杖責百下以上,重則即便是拖出去殺了也不為過。可是凡是總是有例外的,這例外雖然是少之又少,可偏偏章天橋就是其中的一個。這種殊榮不能不教人心生妒忌,但是誰叫人家智謀一流,深得雲王信任,誰又能可與之相比。
但是不管如何受寵,這越了禮是必然的,歷來恃寵而驕的都沒有一個好下場,而章天橋在雲王身邊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是不會糊塗到犯這樣的錯誤的,他一醒悟過來就對著雲王躬身致歉了,不過臉上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