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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宓會想到要加害於她,那麼就必須承擔那個後果。
至於那個後果到底是什麼,玉明若卻是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一邊介意著雲姒宓對自己的咄咄逼人,一邊又忍不住擔心著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太后教過她,一旦下了決心,就如逆水行丹,不進則退,而事情一旦做下了,就再也沒有退路了。所以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玉明若臻首低垂,看著放在膝蓋上的手,低低的笑了,笑得荒唐而無奈,這一雙手,是用人救人的雙手,這一刻心,是用來救世的心,卻在籌謀著如何去害人,睚眥必報。心中怨毒的種子已然種下,她的心湖就不再是清澈的了。這一刻,玉明若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變了,為了一個叫做玄昕的男人,她在一點點的讓著自己改變,從言行到心境,變得連她自己也看不清了,到底真正的她是什麼樣的——是與世無爭的平和,亦或是算計他人的入厄?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從愛上子恆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慈雲靜齋的玉明若了,而是瀛洲玉宇的阿若。
阿若,阿若,她喜歡這樣被玄昕喃喃地喚著,甜在心裡。為了這個盛滿蜜汁的暱稱,她願意努力的捍衛著,守護著,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
從這點上,她想,她忽然能理解雲姒宓了。
她輕輕的笑了,站起身來,青絲盪漾,給這段夜色留下了一段美麗的背影,月光將她的影子抱拽得旖旎而虛幻。可是寂寥的背後,笑容中又藏著多少無力……
那麼到底是什麼將玉明若困在,將她的罪惡之感在月光下淋漓綻放呢?而玄蒔真的就在上香苑中等待著一個永遠不打算回來的女人,而事實上,玄蒔是真的在上香苑等待著的,準確說,他只是坐在那裡,想著心中的事,惦記著今晚的行動,對於雲姒宓,除了猜測著她今晚約他來的目的之外,其他也就無謂了。
隨著天邊星子的移動,時辰越來越晚了,玄蒔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雲姒宓卻是遲遲不至,讓一個帝王在此等待,她的膽子倒也是愈發大了。
玄蒔眼眸一眯,既然猜不透雲姒宓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那就就此作罷好了。明日還有要事要處理,他也沒那份閒情逸致在這裡等待。
他正打算走的時候,一回頭,忽然看見在晦明晦暗的夜空中有一隻小小的紙鳶在風中飄浮著,那個紙鳶越飄越近,慢慢的,靠近再靠近,在玄蒔面前越放越大,終於落到了玄蒔的腳邊。
他垂首看了一眼落在腳邊的這個東西,神情淡淡的,不過是一個做工粗陋的紙鳶罷了。許是今日重陽節,不知道是宮中哪個宮女太監做的,他只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開了,大踏步就要離開上香苑,一腳正好踩在了紙鳶上,玄蒔一撇嘴,將紙鳶踢開,白色的紙鳶在空中打了一個轉,一抹墨跡赫然躍於紙上,正巧落入玄蒔的眼中。
玄蒔腳步一頓,覺出一種不尋常的味道了。這個上香苑一向是人跡稀少,自從太皇太后過世之後,幾乎是泛人問津,為何這紙鳶偏偏就落到了這裡,而且還無巧不成書的落在他腳邊,實在是有些可疑。
(作者言:偶只能說,這少年的心思太重了,九轉十八彎的,很容易得心肌梗塞。)
玄蒔遠遠地看著白色的小紙鳶委頓在地,墨色在一片潔白中幾乎要溶於夜色之中,他吐出一口氣,好整以暇的蹲下身子,拾起這隻紙鳶,藉著淡淡的月光看著上面的字,一目瞭然,隨著的是眉心也皺了起來——
南跨院
上面只有南跨院三個字,而且字似是用娟帕抹上的,讓人瞧不出到底是誰的字跡。玄蒔皺眉的猜想著,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
玄蒔在心中權衡著,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看著上面南跨院三個字,雲姒宓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今晚她既然相邀自己來這上香苑,又何必大費周折的改成了南跨院,而且南跨院還是她住的地方,瓜田李下,若是給人看見,就更加惹人遐思了。
玄蒔一訕,何時自己也變得婆婆媽媽了,不過是去一趟南跨院而已,又何足掛齒。他也不是一個可以讓人隨意擺動的人。思及此,他也沒有什麼猶豫的,扔開紙鳶,轉身就出了上香苑,朝著長樂宮宮門走去。
秋天的夜晚是清涼的,玄蒔貪著白日裡清涼,外面包裹著一件龍袍,裡面不過就是一件明黃的裡衣,穿在他削瘦的身軀上,更加顯得他人瘦如菊,忽忽的夜風吹得他的袍子飛揚,他如墨的黑髮亦在風中飄搖伸展,使得他精緻的五官在夜光之中有一種熠熠生輝的俊美,就如同是天邊的月亮散發著屬於他自己得天獨厚的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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