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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昕眼皮一動,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的陰鬱,隨後不以為然能地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被我派去辦事而已。我代仲景多謝皇上的問候。”
真的是這樣嗎?玄蒔可不會輕易就上當了,琥珀色的眼眸光華幽幽,嘴角似笑非笑,分明是不相信玄昕說的一番話。他可沒有錯過皇叔臉上的那一抹忽閃而過的不自在。
玄蒔的性格和他是如出一轍,一樣的惡劣,既然抓到了把柄,就不肯輕易放過,看著玄昕在自己的目光中尷尬的別過眼的神色,他的心情一掃方才進府的不快,一轉眼就開始變得明朗起來了。
宮裡那位拿他當兒子,教訓的理所當然,他鬥不過,所以他認了,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嗎?!至於眼前這位可是他的晚輩,比他尊貴的晚輩,但是他一離了皇宮,也就只是他晚輩了,收拾起來也名正言順。玄昕眼睛一瞪,一貫溫和的俊顏板了起來,沉著聲音道:“皇上,你私自出宮已經是大大的不該了,留戀宮外不知歸更是錯,你還是早些回宮吧。否則若是太后出動了御林軍來尋,你就顏面盡失了。”
這是威脅,絕對是威脅。不過玄蒔會乖乖就範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皇叔的王府又豈會是不安全的,朕相信若是母后知道朕在這裡,也是會很安心的。”旋即話鋒一轉,“對了,前幾日玉姑娘一離宮,母后就想念的緊,說是將她送回去的太早。不知現在玉姑娘如何了?大家也不是陌生人,不妨請出來一敘。”
玄昕臉色一僵,不知玄蒔為何會提起玉明若,最後還是如實答道:“她現在不在王府。”
“人不在也好。”聽著玄昕語調的沉重,他自然是不會傻到以為玉明若只是出門去上香之類的,而是真的離開了王府,並且短期之內是不會回來的。玄蒔收起臉上的調侃,頗為認真地道:“沒想到,皇叔對玉姑娘考慮的竟是如此周到。玉姑娘也算是沒有錯付終身啊。”
“這是我對她的責任。”
“那倒是,母后的懿旨早已擬好,只是如今這個時候不宜,所以特意留中不發。不過玉姑娘早晚都是皇叔的人。”對話進行到這裡就越來越尷尬了。哪裡有做侄子的,關心起叔叔的女人來。他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為什麼一提起這種事,心情就格外的不佳,陰陰鬱鬱的,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不能出。玄蒔硬是將心頭的不快壓下。
“時間也不早了,朕再不回去,母后就真要擔心了。朕還是現行一步吧。”
“恭送皇上。”
玄蒔起身要出門,玄昕也跟了過去。
玄蒔回過頭,阻攔住,道:“皇叔也別客氣了。此次朕出來是微服私訪,不宜弄出動靜來。所以你還是不用送了。”
既然玄蒔這麼說了,而且說得有幾分道理,他也不勉強,任著他在管家的引領下出了門,心裡不禁尋思著皇上今日微服私訪到底有何用意,難道真的只是出來逛一圈這麼簡單嗎?還有他口中提到阿若的時候的那種語氣,聽進耳中就覺得怪怪的。
玄昕默然。還是不要再想這些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處理好眼前的事,戰事隨時都會一觸即發,他要早做準備才行。
四十一 黑雲壓城城欲摧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絲竹聲聲,幽幽的從視窗傳出,京城第一妓館的頭牌花魁薛茜嬈真動情的彈唱著,且高且低,唱到動情處,臻首偏轉,眼角餘光遞到眼前斜倚在榻上的那個人,眉目傳情,眼角眉梢都似情,只是這情意是兩情脈脈呢,還是一寸相思付水流。
蕭清晏懶懶的眯著眼,斜倚在美人的玉塌上,似是一隻慵懶的貓,聽著薛茜嬈吳儂的軟語,他淺淺的抿了一口酒,彷彿是覺察到了薛茜嬈投來的目光,忽然將眼睛睜開,眼皮子一掀,一室的燭光落在他的眸中,星光燦爛如華。“今日你興致倒是好,三句不離江南,難道是想念江南了嗎?”
“難道公子不想嗎?”薛茜嬈撥弄琴絃的手一頓,如花的美麗容顏因為嘴角一笑越發得動人三分,眉眼一垂,黯然的滑落下來,低低呢喃道:“江南啊,沒想到離開江南已經這麼多年了,江南的煙雨啊,亭臺樓閣,我都快忘了這些長什麼樣子了。公子,你還記得嗎?”
蕭清晏走過來,站在她身邊,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溫柔的輕拍著她,眼神惆悵,天涯的浪子啊,也是有家的,“怎麼會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