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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採苦採苦,于山之南。
忡忡憂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堅,我操冰雪潔。
擬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朝雲暮雨心來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一曲《山之高》娓娓談來,琴音婉約纏綿,不若方才灑脫任意,多了一份細膩的相思,摻了一點如櫻桃般的酸甜,那是女子最委婉,最動人的情思啊。
玉人何處教吹簫。'書香門第手打出品'
那一日,你在山之巔迎風一曲,可知已吹進了一個少女的心?原以為天意弄人,不過是一場無緣的邂逅,卻原來,真真是天意弄人。你在我無望的等待中又重新出現,你可知,你已帶走我的心魂?
擬結百歲盟,不知你願否?
雲安嶽就站在女兒門口,一進來就看見她對月而歌,神思恍惚,連他來了要渾然不知。一曲畢了,尤自還未回過神來。
“宓兒,怎麼這時還不睡?”
“父親怎麼來了?”雲姒宓連忙起身走到雲安嶽身邊。
“宓兒如此說,可是不歡迎為父來?”雲安嶽佯怒,戲謔道。
雲姒宓掩唇一笑,目光有些狡黠,“女兒不敢。不知父親找女兒有何事?”
雲安嶽挽過愛女的手,滿面慈藹的笑容,“只是來看看宓兒罷了。我的宓兒長大了,也越來越漂亮了,也越來越像你娘了。”
雲姒宓唇角一凝,想起早逝的母親,心頭不由一黯,聲音晦澀,“父親又在想母親了。”
“你母親是個好女人,當初我第一眼看見她起,就想娶她。後來她終於嫁了我,我還沒有機會好好對她,你母親就已經走了。這輩子,是我虧欠了她。”
雲安嶽似乎想起從前的事,眼中一片迷迷之色。牡丹園的驚鴻一瞥,十里紅裝的花嫁,病榻的輕聲細語,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昨天。
“父親,女兒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一定不會怪你的,有您這樣惦記著她,此生足矣了。”雲姒宓柔柔的安慰。
“為父知道今天也是為難你了,可是為父也是不得已的啊。”雲安嶽看著愛女嘆道。“唉!還不都是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兄長,不能替為父分擾。!”
“女兒不為難的,為父親分憂是女兒應做的。”
“宓兒的孝心為父豈會不知。”雲安嶽聞言淺笑,輕撫愛女柔荑,忽然話鋒一轉,“為父知宓兒你素來謹慎,今天怎麼會如此對靜安王?”
“父親認為女兒這麼做,是錯了?”雲姒宓低垂螓首,目光落在裙下的絲履上,默然良久,抬首看向雲安嶽,已是一片沉靜從容,不答反問。
雲安嶽被女兒這麼一問,反倒說不出一個錯字。“即使為父不說,宓兒心裡也該明白今天我讓你出去的原由。可你怎麼就挑了靜安王?”
“難道父親認為他不好?”聞言眸光微閃,然後柔聲問道
雲安嶽聞言斂笑,臉色一整,眉峰一斂,“他是好——相貌清俊,氣度高華,多才智高,通六藝,嘵百家,連帝都子弟都為之側帽但你偏偏忘了,他不只是是靜安王,還是當今皇上的親皇叔。最重要的是,他站的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一方。”
“女兒倒認為,親皇叔又如何?世間行事,不過是一個利字當先。父親今日也說了,他的確有那能耐做一番大事。世事多變,只要他不是站在皇上那一邊,我們就還有機會。”言辭犀利,有閨中女兒少有的金石之聲。
雲安嶽目光一閃,然後抬首似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如此說來,宓兒是想讓為父與之結盟。”雲安嶽猜測道,內心暗自計量。
“對!”雲姒宓輕輕頷首,走到雲安嶽身前,“得一靜安王,可抵千軍萬馬無數。”
“可抵千軍萬馬無數?”雲安嶽腳步一頓,然後看著女兒,目中精芒閃現,但瞬息又恢復慈愛,“宓兒,你的心思父親懂,以前不是沒有考慮過。可是一山豈能容二虎,那玄昕表面淡泊名利,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不幫我們,他還是靜安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幫了我們,反而損了他地位。”
她聞言笑得胸有成竹,放柔聲音道:“所以,才需要女兒今日如此對他啊。想要控制一個人,無非是從他的弱處下手,用他不能拒絕的條件使其屈服。其最高者便是著形聚勢相逼之,此亦即世間之所謂陽謀者。次之,便是以財色誘之,再次之,則是以生死相脅。即使他幫不成我們,也不能便宜了當今皇上。”
這最後一句似說到雲安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