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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在她的廳中,看著四周我倆這半年內零碎的痕跡,然後,很傷心。
本來我是不應坐在這沙發上,本來牆上不應有我和她的照片,本來飾櫃內不應有她為我做的雕塑。
本來和我淺雲不應有任何關連。
我很想哭。覺得很失敗,覺得自卑。
後來我搬回我的影樓居住,表面上我和淺雲依然要好,但我已不敢盡情享受這段感情。
太好的東西都似假像,而且這一切本就是假。
未幾,有人告訴我,淺雲的前度建築師男友回到了香港。我知道這個男人,他高大英俊,真正的年輕有為,淺雲曾經深愛他。當淺雲告訴我,她會和那建築師見面時,我就在心中暗暗笑起來,我忽然很渴望、很渴望,淺雲離開我。
我開始相信情侶要匹配才有幸福。
我不知道他們見面的結果,但大概,淺雲還是把心繫在我之上。她依舊非常溫柔甜蜜痴纏。她依然只愛我一個。
我問她:“建築師有什麼不好?”
然後她便說,頗有點理所當然:“他很好,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我不再愛他,我愛你。”
我抽了一口冷氣,我知道還未使用WhiteMask前,淺雲正與他熱戀。
在某一天,我與那名年輕有為的人士終於碰面,我為了的一個訪問拍人像照。而我終於知道,一個真正有魅力的男人的氣魄。
真正的英俊瀟灑,高大黝黑有型,望著你笑時眼睛也會笑,舉止自信,有禮自然。
他看到我步進他的辦公室,站起來與我握手。那右手,溫暖有力剛毅。
他對我說:“一早聽說過你的大名,淺雲時常提起你。”
我自慚形穢,猶幸還懂得回答:“我也常聽淺雲提起你。”
然後他望了望我,眼定定地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雄渾有力。總之,簡單來說,我覺得他很man。
我想,我對他一點恨意也沒有,只覺得,淺雲要我不要他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晚上衝曬照片時淺雲也在,只見她邊看他的底片邊搖頭。我問她幹嗎如此反應,她說:“Roger肥了,真醜怪。”
我蹙蹙眉。“我覺得他很有型。”
她從我身後環抱,輕咬我耳珠:“但我還是喜歡你多些。”
我垂下頭,看著浮沉在藥水中那優美而具氣勢的側面,我決定,不會再相信淺雲充滿愛的說話。
全都是假,全都是幻覺。我開始疏遠深愛的淺雲。
不聽她電話,不見她面,不辭而別。
我飛到倫敦,拍我的攝影集。
天天對著大眼長腿的十八歲美女,個個伸腿露胸露臂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拿著相機,心想我的一生是否完了,我知道我快將失去對我最重要的人。
忽然,我對世上一切都沒有憧憬,從前看到一隻小貓也會感動,現成對著美女如雲,飛近身的機會和金錢,也不懂如何反應。
每天只吃三杯yoghurt和一磅麥包維生。我在我的乳頭穿了十字架環。每晚在disco跳跳跳。每天只睡四小時。
在三個月後回到香港之時,無人再認得我。
而我的朋友說,淺雲與她的建築師走回一起。“但淺雲很瘦很瘦,整塊面陷了下去,只剩皮包骨。”他這樣告訴我。
但她很快便能長胖了,只要也忘記我,只要WhiteMask放過她。我癱瘓在沙發中,軟弱無力。
淺雲不時與Roger出席各大小宴會,報紙雜誌常有他們的麗影,而那些記者編輯,似乎對他們這一對非常捧場,永遠有贊無彈,與我和她熱戀時那狀況,大家投以白眼紅眼之下相比,直差天共地。
我慶幸,做對了。又過了三個月,在我生活稍微正常之時,我回到上環那香薰治療師的地址,登門拜訪。
這眼大膚黑的印巴籍人士,介乎認識與不認識之間,朝我笑笑然後盤膝打坐。
我巡視四壁一週後,坐到他面前,嗅著他燃燒的橄欖味香氣,只覺身體一陣的輕。
鬆弛了下來,我對他說:“我用了你給我的WhiteMask。”
他瞪起眼張圓了口成為一個O字型,以示知道了。
“但我停用了。”我又說。
他眯起眼嘟嘟嘴,以示很可惜之類。
我再說:“不想她被得氣迷惑而愛上我。”
他忽然皺起了眉。
“她差不多是一吸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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