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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光彩,只泛著陌陌的白。
月過中天,正是黎明到來前最黑暗的時候。整座凌王府靜靜的沉睡著,只一處院落仍舊燈火通明。
莫離閣。
夏天趴在床上,睡得極不踏實。一身湖藍色的紗裙已被換成了白色的睡袍,漆黑的長髮散落在枕上,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映出一片輕顫不止的陰影。
秀娘與鳳荔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床前,雖然御醫診治過並留下了上好的棒傷藥,可夏天一直昏睡著,未曾有片刻的清醒。
今日之事實在太令人震驚,從來被打板子的都是奴才下人,何時見過責打過主子,更何況打的還是凌王府名正言順的正牌主子——凌王妃。簡直就是亙古未有之事!
而這位王妃也著實是個硬骨頭,秀娘在一旁數得一清二楚,一共打了二十三杖,從始至終王妃竟是一聲未吭。若不是在上藥時聽到她無意識的呻吟,她幾乎也要認為王妃是真的口不能言。
“咳!”一聲咳嗽,在極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秀娘忙轉回身,恭敬的施了一禮。鳳荔正拿著巾帕為夏天拭汗,看到袁龍翹驚得連帕子也落了地。
“你們先下去。”袁龍翹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兒,背在身後的大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握著的一隻碧綠瓷瓶。
“是。”秀娘拉了拉呆愣的鳳荔。
猛地回過神兒,鳳荔臉漲得通紅死命的掙脫秀孃的束縛,“奴婢不出……”秀娘一把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警告:“莫要再造次,還不快隨我出去。”
鳳荔無奈,只能一邊眼巴巴的看著夏天一邊被秀娘拖了出去。
一撩衣襬側身坐在床榻邊,袁龍翹不動聲色的細細看著夏天的睡顏,籠煙似的黛眉深蹙著,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輕抖著,凝脂般的鼻尖上聚著細小的汗珠,原本櫻桃似的紅唇變得粉白,只有咬破的傷口處泛著暗紅色的痕跡。
她睡得不好,在夢中似也忍受著極大的痛楚。纖弱的身子趴伏著,沒了之前的倔強與張力,柔弱可憐得令人看著極為心疼。
輕嘆了聲,他的手緩緩伸出,指背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細嫩柔滑,如上好的綢緞,只是好燙。眉心不自覺的皺緊,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和與疑惑:“為何如此的倔強?”他輕問出聲,卻不知是在問她,還是在嘆息。
“媽媽……”夏天將臉靠近他的手,口中喃喃的叫了聲,一顆淚珠從她濃密的睫毛中流下,快速的流過鼻樑,噗的一聲落在枕上。
袁龍翹的手不自覺的一縮,心也跟著一縮,神色複雜的盯著她好半晌才慢慢拿過手中的瓷瓶,掀開她的睡袍,親為她的傷口上藥。
☆、Chapter 18 暗藏心
宮城,長寧殿。
昭乾帝歪靠在錦榻上,珍妃手捧著參湯一勺一勺的餵給他喝。大太監張德順手拿拂塵立於一旁,另有宮娥、太監端著茶盅、水盂躬身候著。
喝了兩口,昭乾帝就推開了遞過來的金匙。
“陛下,再多用一些吧。”珍妃勸。
昭乾帝捂著嘴咳了兩聲,搖頭:“朕知道這參湯是給朕吊命用的,不過這會兒朕實在喝不下,一會兒再用。”
“陛下!”珍妃不滿的一聲嬌嗔,眼眶卻不由得紅了。
“陛下切勿多想,陛下洪福,定能萬壽無疆。”張德順忙在一旁出言寬慰。
昭乾帝笑笑,微閉著眼睛輕聲咳嗽。
珍妃一邊將手中的玉碗交給張德順一邊柔聲笑道:“陛下莫要多想,只安心的調養。御醫也說陛下這病乃因憂思過重,只要能靜心養氣,切勿操勞憂心,身子定能康健。”
見昭乾帝不再作聲,閉著眼彷彿睡著了,珍妃忙遣了眾人,只自己一人默默的坐在床邊陪著。
這樣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響,張德順又走了進來,略有些激動的輕聲稟報:“陛下,五殿下和七殿下回來了。”
珍妃一雙秋水般的眼眸陡然一亮,立刻轉向殿門。
昭乾帝也彷彿一下子來了精神,坐直了身不迭聲地道:“快宣,快讓他們進來。”
“是。”張德順笑著向後退了兩步,揚聲:“宣五殿下、七殿下覲見!”一聲接一聲的傳出殿外,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前面的人身姿挺拔,一身雪青色的長袍,頭上未戴發冠,及腰的墨髮只隨意的用一條青色的髮帶繫著。行動間步履飄逸,氣韻恬淡,風流蘊藉。走在後面的人年紀較小,俊眉朗目,朝氣蓬勃。一笑,就似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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