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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地說道:“不謝!這也不算啥。”
又好心地對殷老頭做延伸解釋道:“我家才這麼叫,可我外婆那個村子都是叫‘姑媽’的。我姑姑不讓叫‘姑媽’,說是把人叫老了,叫‘姑姑’顯年輕一些。”
另一個老頭——青木記得他是靈州沈光——繃不住,噴出一口茶,慌得黃老頭一把扯起那字幅,瞪了他一眼。
黃豆莫名其妙地瞧著他們。
青木再也忍不住了,喝道:“咋這麼多話?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黃豆就不敢吱聲了,心裡卻奇怪,不知捱罵的原因。
這時,一個婆子提著青木帶來的兩個籃子走進來,裡面各放了幾個盒子,對青木說,這是太太讓準備的幾樣點心。送給鄭家和張家的哥兒姐兒們吃的。
青木忙鄭重地謝過了。然後跟周夫子黃老頭等人告辭,喊黃豆出門去了。
等青木帶著黃豆回到鄭家,把雲州大儒黃致遠收黃豆做弟子的事一說,槐子和菊花聽了兩眼發亮,連說這小子好運氣,虧得先前讓他跟著去了。
眾人就問黃豆這拜師的經過。因為箇中詳情連青木也不清楚。
黃豆如何敢說實話?他可是把人家小女娃弄哭了哩,也沒給那個紅臉老頭好臉色,他自個也不曉得這老頭為啥非要給他當老師。
於是含糊說道,許是夫子見他長得討人喜也不一定哩。
板栗和葫蘆一聽。就曉得他說謊,遂夾著他去了書房拷問真相。
青木等小娃兒們走開,才說“硬邦邦”“滑溜溜”的評語,槐子和菊花聽了立時笑倒。
因有這件好事,大家心情暢快多了。
天擦黑的時候,外面炮竹聲密集響起,此起彼伏。然鄭家一絲聲響皆無。並不是刻意為誰守孝,只是不想宣揚那喜慶的氣氛。死了那麼多人,就算不是自家的至親,也不應該若無其事地大肆慶祝這個新年。
和和樂樂地吃過年夜飯,小娃兒們雖然高興,卻都懂事的很,沒有出去瘋鬧。
廳堂中央並排擺了兩個大火桶,四周又放了好些凳子、椅子。槐子和菊花坐一方,青木和劉雲嵐坐一方。張大栓兩口子、鄭長河兩口子各坐一邊,小娃兒們則或坐在爹的腿上,或窩在娘和奶奶懷裡,或擠在爺爺身邊,聽大人們說閒話湊趣。
外面的人這些日子喜歡說書院的事,張家人最喜歡說的卻是新房子的事,說著就覺得心裡充滿希望——建設和創造總是令人振奮的。
青木見槐子跟菊花說房子如何,院子如何等話,兩眼亮晶晶的。菊花也聽得津津有味。板栗和小蔥也興奮的很,常常插話。不由有些發怔。
菊花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哩!
她剛出嫁那會兒,哪天不往孃家跑?如今住在孃家,卻心不在焉,老是惦記那還根本沒有蹤影的新房子。
她已經無法當鄭家是自己的家了。
青木感慨萬分,看看挺著大肚子的劉雲嵐,眼光在幾個娃兒身上打轉,一副安寧滿足的樣子。
她,跟菊花心情是不一樣的。
忽地,她轉臉瞧青木,見他正看自己,便嫣然一笑,問道:“可餓了?”
青木失笑搖頭,剛吃的飯,哪裡就餓了。
他順著妹妹的心意,跟他們說起張家新房子的規劃來。
槐子說,新房子佔地二十畝,院子很大,但是他不打算種許多果樹,說把果樹都種在院外。後院就種兩棵香椿樹,並幾棵果樹,其他地方全部用來種菜;其他院子則種少量棗樹和梅樹、桂樹。
這是把防火放在首位了。那麼大地方,只種這幾棵樹,就算失火了,鋸起來也快,也不怕火燒進來。
菊花聽了苦笑,心裡想起故宮,那兒除了御花園,其他地方都是光禿禿的,沒有樹木,據說就是為了防火和防賊,想不到自己也有這樣做的一天。
其實,若是人家有心,再防備也沒有用的,她可不想把自家弄得怪模怪樣的。
於是便對槐子說,樹種太少了也是不成的,只要精心佈置,往後家裡也安排人值夜,未必就會重蹈覆轍。
槐子想想那山下的溶洞,心裡多了些倚仗,便笑著點頭道:“依你。先從別的地方挪半大的樹過去,省得栽小樹苗長得太慢了,院子裡好幾年都是光禿禿的,不好看。”
楊氏拍著菊花的手說道:“花兒,莫要著急。等開過年,要是天氣好,就能動工蓋屋了。人多,蓋起來也快。槐子說後院留著種菜,等屋子蓋好了,三四月的時候,不正趕上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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