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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的自己,有太多無限的可能……
可是就那樣因為驚恐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被自己的利爪活生生撕抓的四分五裂,鮮血噴湧,肉塊嚼碎……啊,真美妙啊,女子的血液,本就更滋潤蠱蟲。
「不……」
白沙蒼茫中,可聞得誰人輕輕顫嘆。
索性再度跪坐於地上,一筆一劃重新開始抄寫起佛經。
娑婆,也作『堪忍』,因此世界眾生,堪能忍受十惡:
殺生、偷盜、邪淫、妄語、綺語、惡口、兩舌、貪慾、嗔恚、愚痴及諸煩惱而不肯出離,故也作名『堪忍世界』。
娑婆葉……
娑婆葉……
我不叫蘇提燈……我叫娑婆葉……
娑婆……堪忍……
堪忍……
怎麼能忍!!!
怎麼能忍得了這樣的自己!!!
這怎麼會是自己!!!
發瘋了一般將那些白沙重重捧起再摔落。
緩緩站起的身姿又再度跌回沙地。
他將臉埋回白沙之中,輕喘了一口氣。
他不該是死了嗎?!
不該是死了嗎!!!
除了自己,沒人再能殺得了已有脫離主人所控傾向的冥蠱了……但只要冥蠱還寄存在自己體內,還沒得全部掙脫、破體而出從而為禍人間……他就有法子滅掉它。
燈籠中的火焰,是不會被外界干擾所熄滅的。
只要自己內心念頭不滅,本就是靠蠱術意念作燃的燭火,怎可滅?怎會滅?!
除非,自己寧肯放手了。
放手……差一點點就可以廝守的月娘。
不過沒關係啊,她還有退路。她還有可以護她一世平安的人。
鴉敷……應該已經將她送到了吧。
『懷此思』。
『不可得』。
他又將臉蹭了蹭沙,輕輕笑起來。
還有……祈安鎮的蠱毒疫情也該好了吧……只要,喝了自己的骨灰。
不,準確來說,是喝了自己,同冥蠱的骨灰。
『若要蠱蟲永久消亡,非火燒者不可。』
也不知道薛黎陷知道了真相後又是怎樣的跳腳。
哈哈……
哈哈哈……
骨灰都撒入鍋裡同藥一起煎熬,肉身早已付之一炬,那麼,自己現在到底又是在哪呢……在哪啊……
騙人的。
冥途沒有忘川,亦沒有奈何,連一碗孟婆湯也不肯施捨於我,便是叫我懷此思念,備受永生永世的煎熬麼?
哈……
哈哈……
當真走得一盤好棋啊,這便算作報應,那自己也一併承下了。只要帳不算到月娘身上。
他再度坐起,開始認認真真的撲在白沙之境裡重新書寫——
「複次、曼殊室利,若有淨信善男子善女人等,乃至盡形不事除天,惟當一心歸佛法僧……」
師父給自己起名作娑婆,也無非是叫自己堪忍罷了。
寫著寫著,指風又一滯。
他忽然省起——當時年少無知,還可少年意氣,好像有個生平唯一知交寥落,曾言之鑿鑿同自己道,「那我日後奈何橋也不過了,就在中央坐穩妥了,看你何時來尋我。你這種比我不知要歹毒過多少倍的蛇蠍之人,怕是謄寫佛經謄寫斷了手指頭,也照樣去不了箴言堂的。」
擲諾斬釘截鐵,大抵全因少年戲言。
花期毀約不可同賞,最後一面不肯來見,便是屍首都是託旁人尋回……沉瑟,好你個沉瑟!便是不動聲色的奚落嘲諷我,也不至於把我逼到如此難堪境地。
縱使尋得到奈何三生,你又叫我如何有臉去見你?
也罷……『願永生永世,你我二人,再不相見。』
遂了你的願,可好?可妙?
他又痴傻的坐在靜茫白沙中狂笑,指間微顫,在剛被微風覆捲過重鋪平的沙地裡,重新一橫一豎一點一捺的勾勒畫言——
『懷此思』。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懷此思。
五年春過,風吹浮屠也不過一眼。
祈安鎮仍舊是那個自顧自安穩的不起眼小鎮,步入中年的濟善堂掌櫃卻仍舊出落的矯健,夏日晴朗灼人午後,似乎是硬偷浮生半日閒,頂著濟善堂內所有小夥伴們灼灼似烈陽的目光,薛掌櫃淡定且從容的搬了把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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