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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來的訊息,他不由得有些猶疑起來。
身後一個滿面鬚髯的大漢粗聲粗氣地答道:“將軍何必多想呢?大汗說的話,肯定沒錯兒!”
雖說他們都將聲音儘量地壓低,說的漢話還帶了很奇怪的捲舌,但並不妨礙唐遂前辨別出他們說的是什麼,聽到這兒,唐遂前神色一凜,燕雲大營上下一心,自己今夜不在營中的事情,他們究竟是打哪兒得到的訊息?難不成有內奸!?
隗允想了想,決定將方才一閃而過的心悸拋開去,大汗的話從來沒有出錯過的,肯定沒問題!打了個手勢,便繼續往燕雲大營的方向潛行。
舒了口氣,唐遂前在認出這個領頭的人是誰時,心便高高地吊了起來;這個隗允雖說智計並不算出眾,但是直覺卻堪稱野狼一般,因此頗得匈奴烏文單于的看重。饒是唐遂前這般兵法佈陣等等都銘刻於心運用自如的將領,對上他也不敢保證勝負之數究竟幾何,畢竟一個不按理出招的敵人實在是讓人十分頭疼——
耳朵一動,捕捉到破空而來的呼嘯聲,隗允眼睛一下子瞪大,也來不及回頭檢視,慌忙地身形閃了過去,卻不想正中唐遂前下懷。
最開始的一箭不過是為了吸引隗允的注意力,接著後面的兩箭齊發才是真正的殺器!
再如何高大威猛,也抵不過箭頭上那一星半點的毒素,重重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看著那一望無際的黑暗,隗允至死也沒想到,對首領的信任忠誠,反倒成了害死自己的罪魁。
“幹得好!”唐遂前讚賞地拍了拍葉澤南的肩膀,手中寶劍寒光在夜色中一閃即逝,身後伏在地上等候的兵丁們一起抓起武器便衝了下去。
葉澤南站在斜坡上,手裡還握著一把短弓,原來方才的三箭乃是他射出去的,他最擅長聽聲辯位。看著底下頓時喊殺開來的一眾人,雖看不清究竟細況如何,然而傳入耳中的吶喊與刀劍碰擊清脆寒涼的聲響卻格外清晰,他勾唇一笑,將手裡的短弓直接丟在地上,左匕首右長劍,緊緊跟了上去。
不知從那兒冒出來的兵丁們握著火把,著涼了黑暗與廝殺。
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其存其沒,家莫聞知。
葉澤南抬手抹了幾下臉上的汗水,血跡混雜著泥沙粘在頰上,他卻完全沒有什麼心思去注意。看著身邊倒在地上的一具具身體,他突然想到了年幼時隨著父親葉子肅經過涿鹿古戰場時,葉子肅唸的這篇先人的《弔古戰場》;他從沒有像這一刻,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戰場的殺氣凌烈和死亡血腥。
“小葉,不錯啊!”輕輕的一巴掌落在他頭上,再隔著一層護甲,幾乎沒有多少力道,葉澤南卻被這一巴掌拍得回過神來,看著身旁張把總眼底滿是遮掩不去的讚賞,他扯著嘴角笑了笑。
張把總點點頭:“沒事兒,第一次見血都是這樣子的!想當年鴿子腿都軟了呢!”哈哈笑著,順帶著不厚道地爆了件糗事兒出來。
旁邊那個諢名叫“鴿子”的是個二十三歲的青年,長得亦是白白淨淨,不過手上攥著把尚且在滴血的大刀,身上衣服被掛出些口子,出口便是一串粗話,更顯得有幾分猙獰兇悍:“格老子的,老子以前在家裡連雞都沒殺過!第一次拿刀砍人,放你身上試試!?”
“哈哈哈哈——”
聽了個子的話,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唐遂前瞧著葉澤南眼神炯炯如初陽,點點頭,吩咐留下的人將地上的屍體還有武器收拾收拾,便轉身而去。
一夜的埋伏,將士們都累得很。
回到營帳,胡亂地接了瓢涼水渥了渥臉,葉澤南只覺得精神一震,仰首朝東方看去,方才還是一片魚肚白的天際,現下里已經是雲蒸霞蔚。
他不由得看痴了。
第74章 後宮波瀾文卿揣測
“好!好!”
大殿上回蕩著爽朗的笑聲,徒嘉景握著手中的戰報;開懷不已:“好啊!子肅;你家小子可是為你掙了大面子啊!”
葉澤南眼底盈滿笑意,他一生曾鮮衣怒馬;也曾顛沛流離;對這些虛名榮耀早已看淡,然而面對兒子給出來的這份成績,做父親的哪能不高興呢?只是雖說首戰大捷,可底下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籌謀呢!
將旁邊書桌上一沓新送來的情報拿到手中,徒嘉景收斂了情緒,指著上面一段用硃砂圈起的字跡,聲音裡壓抑不住的怒氣:“子肅;你來瞧瞧,這些狗東西陽奉陰違的,連往戰場送的糧草都敢打折扣,若不是被暗衛報了上來,只怕我宣朝十萬將士不是死在敵人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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