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於公公連忙喚來了御醫,御醫道天子不可再受刺激,當多加休息。一場朝議最後在天子病倒的情況下,匆匆結束,餘下的事情,皆交由中書令等人及成年皇子處理。
晏殊樓目送著天子離去,始終腳步不移,直到中書令撿起那皺成一團的聖令,發出了抽氣聲時,他方淡然自若地走過去看,假作震驚地溢位一聲驚呼。
☆、第四十二章 ·離開
晏殊樓從一眾黑乎乎的腦袋中;把自己的目光擠了進去,只見聖令之上;清清楚楚地寫明幾個大字。
“若瘟疫廣傳全城;則封閉全城,無論貴賤,均不可出。” 字雖不多;卻如重鼓狠狠地敲在眾人心底;餘音不絕。
無論貴賤,顯而易見,亦包含了皇家中人。
字跡底下;深深地印著一個大紅的印章。
無論是字跡;或是印章,竟都同真的聖令無出一二。
晏殊樓的臉上揚起了絲絲冷意,沒想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去解決晏品城了。
莫怪天子如此憤怒,有人假造聖令造得如此地像,竟還意圖謀害當朝郡王,天子的顏面都被毀了個乾淨。
晏殊樓不冷不淡地看著,前生的晏品城一路順遂,倒未向今生這般屢遭暗算,被迫前往瘟疫地帶,因此晏殊樓這次也沒有料到會有人動手腳,想害死晏品城。
晏品城的生死與他無關,但此次卻給了他一個好機會,得以離開京城。
當日,他離開了承天殿,就往朝臨殿而去,以看望照顧天子為由,一待便是待上了整整一日,細心地照顧天子——當然,為了博得天子歡心,之前晏殊樓也常去照料天子,只是今次照料得久些罷了。
身居高位,陪伴自己最多的莫過於寂寞,難得一真心相待之人,雖明知晏殊樓此舉是逢場作戲,七分假意,三分真意,天子卻為其所為而動容。天子看向晏殊樓的目光也柔和了,平素不苟言笑的臉上漾出了幾分笑意。
天明之後,晏殊樓以其愛心,換得了天子的首肯,允其帶著王妃等人趕赴通州,解救晏品城與當地百姓。天子感念其恩義,賞賜其黃金百兩,並連帶著提攜了杜御恭為正五品上的御史中丞。至此,杜御恭開始進入朝廷眾人的視野之中,走上朝政的舞臺。
收拾了一日後,晏殊樓帶著杜明謙到宮中同天子皇后拜別,出了宮,在杜明謙的要求下,兩人又折到了杜侍郎府上,與杜侍郎一家告別。
杜御恭自打那一次同杜侍郎反目後,兩父子的關係十分緊張,平日能不見便不見,這次連送杜明謙離開,杜御恭都不出現。
晏殊樓心疼杜明謙攤上這麼個大哥,氣得癢癢的,就想捋袖子去找杜御恭算賬,但杜明謙卻將晏殊樓攔了下來,下頷一抬,正對上蔣氏淚紅的雙眼。
此次他們名義上是去瘟疫地帶,十分的危險,若一個不好,可能就染上了瘟疫。蔣氏上前來,拉著杜明謙的手不肯放,懷著希冀的眼神看著晏殊樓,期望他能改變主意,打消念頭。杜明謙淡然一笑,默默地放開了蔣氏的手,失了溫度的手,頓時被寒風覆上,但杜明謙卻笑若春暖花開:“娘,通州百姓在等著我們,我們萬萬不可因一己之私,而致百姓性命於不顧。”
素手輕揩眼角的淚,蔣氏不再多說,低泣著將自己的頭埋在了杜侍郎的懷中,低聲抽噎。
晏殊樓看不過眼這等傷感的場景,拉過杜明謙的手,信誓旦旦地一拍胸脯,朗聲應道:“爹,娘,你們放心,我定會好好保護銘玉,不讓他受一點兒傷害的!你們便放心罷,若真有何事,我定會第一時刻擋……喂,銘玉,你拉著我去哪兒!”
“王爺,時刻不早了,我們當告辭了。”兩三步,就把晏殊樓拉上了馬車,車簾一下,完全隔絕了外邊盈盈期待的雙眼。
“走罷。”
一聲輕喚,晏新同杜侍郎兩人一抱拳,趕馬上路了。
在其身後,一直在角落裡觀望的杜御恭,悄無聲息地現出身形,一雙狹長的眼微微一眯,幾分深意在眼中流轉。
馬車內,晏殊樓丟開了杜明謙的手,抱怨地道:“銘玉,你作甚那麼快拉我走,我還未同娘說完話呢。”
“若再不走,娘會更傷感,索性走了乾脆。再有,”杜明謙苦笑,“臣不希望出事時,王爺擋在臣的面前。”
“我不擋,那出事了怎辦!”
“出事了,”杜明謙握住了晏殊樓的手,修長的手指,根根嵌入指縫,雙掌一貼,溫暖順著手掌熨帖了全身,“我……們一起面對。”
“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