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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點頭,越過他的肩頭往案上看去:“四哥,這一仗你有幾分把握?”
夜天凌眉目不動,淡淡說道:“十成。”
“哦?”卿塵撐著身子打量他:“戰事百變,豈能如此誇滿?西岷侯手中可是有大軍十五萬呢。”
夜天凌目中掠過一絲微冷的光澤:“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西岷侯善勇無謀,一舉一動盡在我眼中,十五萬大軍又有何懼哉?待他兵葬壅江,才知後悔莫及。”
沉斂裡那份桀驁如兵鋒攝人,西岷侯若大軍一動便慘敗收場,恐怕這四合之內無人再敢隨虞夙妄圖天庭,對北藩叛軍是沉重的打擊。
攻心者為上,夜天凌不但懂得如何摧毀一支軍隊,更懂得如何粉碎敵人士氣,令之萬劫不復。
案上散放著南宮競今日快馬傳書,大軍兵攻臨安關數次不下,雙方皆有損傷,卿塵心中泛起絲矛盾的苦澀。
夜天凌見她目光落在那軍報上突然默默不語,倒笑說:“放心,他定當破得了臨安關。”
卿塵微微一震:“為何?”
“大軍兵在優勢,破關不過是個時日而已。何況,虞夙亦會讓他破。”夜天凌淡淡說道。
“臨安關是薊州之咽喉,一旦關破,大軍長驅直入,北藩豈不是兵敗如山倒?”卿塵不解問道:“虞夙怎會容他破關?”
“臨安關外北疆寒冬,屆時勝負難料。”夜天凌微微閉目:“再者虞夙此人老奸巨猾,又豈如西岷侯這麼好相與?”
“但久攻不下,糧草補給都將越發艱難。”卿塵說道:“這臨安關,不破也得破。”
“對。”夜天凌只簡單說了一個字,便不再言語。
卿塵亦沉默,卻聽到外面衛長征稟道:“殿下,斯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殿下,王妃!”斯惟雲自外進來,步履匆匆,神色似驚似喜,身上風塵僕僕,顯然剛從定嶠嶺趕回來。
“坐下說。”夜天凌道:“定嶠嶺那邊怎樣?”
“謝殿下!”斯惟雲在下首跪座,說道:“王妃奇謀妙計,那火藥威力非常,比起燒石開山快了不下數倍,如此一來,南渠指日可成!”
“當真好用?”卿塵微笑隨手斟了杯茶水給他,道:“喝杯熱茶暖暖身子,究竟是怎麼弄的?”
斯惟雲急忙起身雙手接過:“豈敢勞動王妃!”
卿塵笑著擺手:“你該和杜君述勻勻性子,一個瘋癲的叫人頭疼,一個謹慎的叫人鬱悶。”
斯惟雲在她明眸淺笑中一愣,那文雋的清靈之氣似有似無,如同天際輕光微綻,在他心底猛的掠過籠遍全身,竟叫他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夜天凌在旁道:“此才是惟雲之所以為惟雲,君述之所以為君述,痴話!”
卿塵不以為然的悄悄瞪他,催斯惟雲:“快說,那火藥如何用的?”
“哦,”斯惟雲乍然回神,說道:“七分硝,三分硫,不用木炭而加清油、桐油、濃油、黃蠟、松蠟及乾漆。初時也只能像那日在別館一樣炸開些鬆散山石,後來我尋了蜀中一家善作煙花的老工匠來,他研究過後改了工藝,一旦點燃當真石破天驚,開山闢巖如無阻礙。只是那引信和煙花的引信不同,老工匠還在改進,近日著實辛苦冥執了。”
“那照此來說,開鑿南渠尚需多少時日?”卿塵問道。
斯惟雲微一沉吟,說道:“怕是,還得兩月左右,殿下!”話雖如此,但若軍情不容耽擱,也無可奈何。
卿塵和斯惟雲同時看往夜天凌。
夜天凌自案前站起來,負手靜立將牆上軍機圖看了半晌,凝神思量,說道:“我給你五十日時間,此已是極限。”
“多謝殿下!”斯惟雲長身而起,深深拜下,神情激動。
時間雖極為緊迫,但青封兩州終於有望得以保全,人定勝天,這破山開渠之下,是兩州百姓數萬性命百年家園,亦是澤被蜀地功名千古的浩大水利構建,思之便令人熱血沸騰。
“惟雲,若你能精測細量,自兩端同時穿山開鑿,或者可事半功倍。”卿塵伸手找出夜天凌案前備份的水利圖,展開看道:“穿過定嶠嶺後的此段亦可同時開工,真正實地測量這些東西我就不懂了,便看你自己有幾分本事能搶在西岷侯動兵之前。”
“惟雲知道!”斯惟雲語出堅定:“定嶠嶺快得一分,殿下這裡便多一分勝算。呵!看來現在只能辛苦冥執暫時冒險,上下奔波了!”
“長征!”夜天凌略一思索,轉身將衛長征喚入,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