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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說什麼死生,且須記著你此身已不由你,正如,”聲音漸低,化為輕嘆,“也不由我一樣……”
一入江湖,身不由已。紅塵裡多少密密的人事糾葛,多少層恩怨難解,便再大的英雄也逃不開塵世這張無形的羅網。
唐悅心中疼痛,一陣緊似一陣,再也無法自已,猛轉過葉長風身子,托起那張朝思暮唸的臉龐,對準了便狠狠地吻下去,唇舌如火,似要將懷中這人炙痛炙化了一般。
葉長風也不掙扎,半啟雙唇,任唐悅予取予求,間或夾以生澀的回應,唐悅震了一震,吻得更深,二人唇舌互動纏綿,反覆不已,心中泛起的卻是一絲絲絕望,均知這般毫無薺蒂的相會,往後已極難再得。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氣息都有些喘促,唐悅才放開葉長風已然嫣紅的雙唇,低啞道:“別讓他這樣碰你,我會心痛。”
葉長風緩緩搖了搖頭:“我沒有……這樣對他。何況,他……再也見不了我幾日了。”想起端王,心中突地又是一陣迷惘。
“你要回京師?”唐悅敏銳地聽出了話音。
“是。”身中醉飛花之毒一事,葉長風不願去想,卻也不能忘卻。解藥僅有六個月,算上回程時間,其實已是極緊急了。
“他肯放你走?”唐悅輕擁住葉長風,不以為那個同自已一樣沉迷的鐵腕男子會任他離去。葉長風或許還不很清楚,唐悅卻是看一眼就明白了,端王的眼神……分明也已動情。
“總還有法子的。”葉長風微微一笑,不欲再談此事,“說說你那糧草罷,倒底怎生來的?我不信你能有這先見之明,早年便知我們今日會被困此城。”
“知道你便忘不了這個。”唐悅一手控韁,尋路緩緩而行,笑道,“其實說穿了殊無意趣……陳湯這個名字,你該知的罷。”
“西漢校尉陳湯?”這名字太過響亮,葉長風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卻還是不明白他與今日之糧草有何關係。
“我少年時讀漢書,甚慕他風範,”唐悅眼神悠然,“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快哉此言。再長些武藝學成,出門遊歷時,我還特意沿了他的行跡一路追懷,曾來到過此地。”
葉長風略一思忖,皺眉道:“陳湯當年由赤谷而入烏孫,離這裡可還遠著哪。你弄錯了罷?”
“沒錯。你說的是出西域,卻不知他回程是由此地過的。”唐悅輕輕笑道,“陳湯此人沉勇多謀,每到一處必細察當地山水城防,再記之於筆……我費了些力氣,找來他的殘稿,上面便有此地的記述。”
“所以你便知那裡有個糧庫,還想法存了批糧草進去?”
“既有糧庫,沒有糧,豈不可惜。”唐悅莞爾一笑,“舉手之勞而已。”
唐悅說得輕鬆,葉長風卻深知其間辛苦。何況,唐悅思慮縝密,從不做無謂舉動,在此伏下糧草,顯然是為日後起事準備,此刻卻為了自已拿出來,這一番默然中的情意,可實在深得很。
只惜……今世無望,來生再期。
“長風,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唐悅凝目瞧著懷裡恍惚的人,沉聲問。
葉長風一驚,知是臉上神情不覺間露出了幾分,忙收斂心神,笑道:“自然有的。你想趁我不備,刺探軍情,那可不成。”
葉長風豈是那等人。唐悅心中疑竇更深,面上卻只一笑:“先不忙說這個……怎樣破了眼前的局,咱們倒要再計議計議。”
昔年你死我活勢不兩立的兩方,誰也想不到會有今日同一帳下平和相處的情形。
端唐二派人馬,看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順眼,恨不能立時撲上去,飽以刀劍拳腳才好。無奈上方有個葉長風壓著,卻是誰也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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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軍事議會足足開了三個時辰還沒結束。一方面是情勢危殆生死關頭,不得不仔細推敲周詳,另一方面也是唐悅帶來諸人與端王帳下眾將互有戒備,暗潮激湧之故。
連葉長風也深覺頭痛。然而兩方數年的糾葛仇怨,不知多少鮮血性命填了進去,又豈能是說解便解。如今唯一可慶幸之事,便是尚未真個刀兵相見,血濺當場而已。
“兩天後出戰最好。”唐悅以客卿身份落座葉長風右下側,眼光平穩掃過全場,語氣雖算婉轉,氣勢卻是不可錯認的強悍,“遼騎征戰素不攜糧草,兩天已是極限,攻城不下,只有撤退,算來我屬下也該聚齊了,正可追而殲之。”
這想法正與葉長風原先所慮不謀而合,也是最穩妥,勝算最高的打法,在座眾將都是沙場歷久了的,怎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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