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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五車,怎會不知,心中雖酸楚,面上只是淡淡一笑:“你才該保重。能說不能說的,我都與你說了,你是聰明人,自然有斟酌,我也不勸你,只盼我們不必在刑堂相見罷。”
“那自然。會向瑤臺月下逢,要見你,原該在草色煙光裡。”唐悅輕輕一笑,化解去若有若無的末一句肅殺意。
火把人聲漸近。葉長風鎮定地迎上前去,直到每個人都將他收入眼底。
端王被簇擁在人群中,並不靠前,一雙帶著鋒芒的眼卻比誰都犀利森寒,陰沉沉地掃視著葉長風。
葉長風衣衫尚算齊整,頭髮浸了水,半溼著無暇就綰,黑絲一般披散在肩上,襯著寒風裡略顯蒼白的肌膚,比起往日裡見慣的端正莊肅來,別有一番嫵媚風流的意趣。卻偏生不自知,只是從容向端王一揖,微挑了眉,淡淡道:“王爺這半夜起兵點將,不知所為何事?”
他居然仍能這般悠閒!端王瞪著這清秀文雅的男子,一雙在袖中的手幾乎要捏出咔咔響聲。他適才醒來,習慣性地去摟人,卻只覺懷裡空空蕩蕩,再細看去,床上連同整個營帳,竟半個人影也無。
這一驚非同小可,端王一瞬間慌亂猝然湧上心頭,然而究竟是為了防衛失守或是事出意外,卻連他自已也不清楚。不假思索地喊了一聲“來人”,聲音出口,腦中這才重又恢復鎮靜。
集齊哨衛查點,營內營外並無異狀,又聽得左營的哨兵回稟,葉大人獨自往後山去了,端王略一沉吟,已猜知葉長風所去何為。但惱怒他一聲不響地悄然離開,又惱他直到此時還不回來,隱隱約約還存著“難道他就真這樣厭憎本王”的不忿之念,當下點了隊親衛往後山而來,只想將那人捉回,好生教訓一番,令他下回不敢再犯。
待一番搜尋,總算見了面,葉長風竟然沒事人一般,悠然自在,渾身散著沐浴後的清爽,還淡然問自已“所為何事”!
正氣結的當兒,眼光一轉,偶爾觸及葉長風腰間的衣帶,白底銀紋甚是精美,卻不是葉長風原先用的那條。端王呆了一呆,隨即一股熊熊怒火從心裡直往上騰,這葉長風,深夜不眠偷溜出營竟是私會情人來了!而這情人究竟是誰,端王想也不用想就已知道。
端王素小養成的習性,愈發怒面上越是沉著,當下向前踱了兩步,緩緩道:“我是來捉賊的。葉大人也是麼?”
葉長風見端王神色平和雙眼卻露出狠色,心下暗自警惕:“王爺見笑,下官一無武藝二無智謀,只不過出來洗沐,並無捉賊的心。”
“你當然沒有。”端王淺笑著,一步步逼近葉長風,火把颯颯,令他高大的身影愈加威猛駭人,“你有的,只不過是同反賊勾三搭四,眉目傳情的心!”
已近至葉長風身旁,一伸手扯落衣帶,咬牙道:“這是什麼?嗯?連衣衫都互褪了,腰帶也都盡換了!在這荒山野嶺就迫不及待地做那勾當,你們兩個還真是露水鴛鴦情熱之至——你荒淫無恥!”
葉長風臉上已毫無血色,慘白一片。火光下他見著這條衣帶,果然不是自已的,料想是方才無意中換錯,此際再無言可辯。葉長風君子心性,不願偽辭抵賴,說自已沒見過唐悅,卻更不能直認,雖見過唐悅,但清清白白什麼都沒做,終了只能默默低頭,承受端王多般誅心之責。
端王見葉長風不作聲,誤以為他是預設,心中更怒,又夾著說不出的憤恨妒妬,終於不能自已,揮手一掌便摑了出去:“賤貨!”準準打在葉長風右臉上,用力之猛,瞬間便在那白晳的肌膚上留下五道高起的紅印。
從未見過端王如此盛怒,被打的一方是官鎮一州的知府,且又罵出那許多惡毒的話來,所有的兵士都駭得呆了,大氣也不敢透,屏住呼吸聽他們的首領大發雷霆。
葉長風被大力摑中,趄趔了兩下,才勉強站穩,面上火辣辣地痛,更痛的卻是在心裡,端王的話就象一把把銳刀,刺得他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整個身子都已起了微微的顫抖,葉長風不覺地向後退去,卻一把被端王揪住,耳邊的侮辱還在繼續:“……想不到你堂堂知府盛名學士竟如此淫蕩,在我身下叫成那個樣子還不足夠,半夜裡還要溜出營外找男人,想被上就說一聲,我這帳下倒還有——”
“住口!”葉長風再也忍無可忍,一聲大喝,止住端王所有的汙言蔑語。
夜色濃黑,火把在風裡顫動,兵士們面上毫無表情,一如廟裡的泥胎木塑,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爾數只不知名的小蟲發出織織的聲響。
什麼天下,什麼家國!葉長風的眼光緩緩落到端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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