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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義看著林氏,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來話,林氏明白他想起了丁姬和嚴延年,玉梨和李湯又將這件事勾了起來。
“夠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丁姬也死了……”林氏撫著他的背,輕聲道:“這都是內宅的事,歸我管,你別管了。”
玉梨看著嫡母和嫡姐,為了自己如此勸說父親,眼淚又簌簌地掉下來。
第二日,再問李湯別的就問不出來了,李湯不願意說符節令和父親密謀的事。
雜貨鋪的老闆早就關注到了李湯和玉梨的見面,苗公一直不放心李湯,安排了人手盯著,李湯的行蹤都在掌握之中。
符節令找過李湯,接著是嚴彭祖,嬌娥已經推測出來了個大概,第三日,嬌娥命人將李湯和玉梨都帶到正屋。
“湯哥,謝謝你給我通風報信,也謝謝你沒有答應你父親和符節令做對不起林家和趙家的事,”嬌娥命侍女給李湯麵前的案几上擺上酒盞。
“你都知道了?”李湯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薄酒,一飲而盡,道:“我有這樣的父親,還能怎麼樣呢?子不言父之過,我只有一避了之,我既不能傷害你們,也不能告發父親,就這樣吧。”
嬌娥點點頭,大漢信奉孝道,出首父親,的確很難有兒子能做得到。
“若是我的妹妹願意嫁給你,你是否願意娶她?”嬌娥問。
玉梨吃驚地看著嬌娥,這一刻,她不知道嬌娥打什麼主意。
“這……這怎麼可能?趙家的女兒怎麼會嫁給我?我不是嚴家的嫡長子,不會出來入仕,只能做個商戶罷了,手裡只有一點點小本錢,”李湯避開了玉梨憧憬的眼神。
他從來都不是為了這個幫助玉梨的,他只是想大家都這麼可憐,就順手幫她一幫。
“可是,你這樣讓我的妹妹怎麼嫁人,昨夜鬧了那麼一遭,父親震怒之下,壓根沒有想到要將事情壓下去,只怕玉梨要和你私奔之事早已經傳出去了,”嬌娥不耐地道。
“什麼?”李湯蹭地站了起來,看著無助可憐的玉梨,喉頭動了動,又嘆了口氣,跪在地上,道;“我該著怎麼辦?趙大人也不會同意玉梨嫁給仇人的兒子,都是我做事不周詳,害了她了。”
嬌娥淡淡一笑:“我三妹會暴斃,只是趙家有個出了五服的遠房親戚,無依無靠,到我家來投奔,叫做趙麗華,和你正相配,你倆成了親,一起去西域吧,以後無事就別回長安城。至於莽哥,嚴家倒了,你們就來接,嚴家不到,我們也不會太過虧待莽哥,可要將他當做趙家郎君養著也是不可能的。”
玉梨臉上閃過迷茫,驚喜,她轉過頭,看著李湯,等著李湯說話,這一刻,她覺得很漫長。
正文 第195章 人算
趙家三女兒得了急病,沒捱幾日就死了,是早夭,沒大辦。
這件事就像是太陽當空,下了幾滴雨,地皮都沒有打溼就過去了。
趙少府發現符節令在傳達皇帝命令和調兵的憑證“符”和“璽”過程中出了差錯,尤其是曾經發往西域都護府的兵符出了差錯。
符節令被腰斬,全家流放敦煌郡。
趙義在符節令行刑前去看他,問他為何要與嚴延年同謀。
符節令慨嘆道:“一步錯,步步錯,我當年和嚴延年合夥投資了雲氏繡紡,和林氏繡紡搶生意,嚴延年出了事,而我獨存,心中一直惶惶不安。後來你做了少府,我又偏偏在你手下,想用自家的嫡次子討好你,求娶你家的庶女,沒料到你卻不願意接受這份好意,顯然是心裡還記恨著,嚴延年多次向我陳述利害,嚴湯又在林家繡紡做事……本以為是天賜良機,沒料到,天要亡我。”
趙義搖頭:“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我並不想與你計較,你卻非要與我為敵。”
若不是你,趙家也不會死了個三娘子。
你也是罪有應得。
嚴延年得知符節令被腰斬的訊息,心下打鼓,趙義果然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趙義了,歲月無聲地改變了很多人。
接著又惱羞成怒,連嚴湯那個小兔崽子他也已經無法掌控了。
當夜,嚴延年便開了嚴家的祠堂,正式將嚴湯的名字劃掉,自此,嚴延年登記在族譜上的嫡子只有新夫人生的那一個。
嚴家的爭嫡大戰,到此落幕,人人都說潁川郡守夫人的手段高明,前夫人生的大女兒嫁去做妾,沒有帶走一點嫁妝,二女兒的病隨時會要了性命,大兒子自行離府,現在已經被嚴家除了名。
嚴母后來才知道,為時已晚,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