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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賢慈惠、與世無爭的朝臣,一個為皇帝編纂《永樂大典》的普通文人士子。他為李景隆擬了這兩個字,足見他對李景隆的寬容態度。
鐵鉉、方孝儒、劉瑾、練子寧,這些傑出的人才,如果當初沒有拼死抗拒唾罵他,今時今日都會在不同的領域發揮自己的才幹。朱棣的人生哲學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明初他制定的外交政策“來者不拒、逆命必殲”,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升級版。
歸附他、追隨他的人會覺得他是一個有情有義、既往不咎的好主子,而他的反抗者和敵對者,卻會覺得他是一個殘忍至極的魔鬼。
我的眼淚不斷漫溢位來,心底的痛楚全部化作無聲的哭泣,直到朱棣的手突然緊了一下,我才發覺我的長指甲刺進了他的掌心,立刻鬆開了他。
朱棣的語氣淡若雲煙,說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他這一去,未必不是解脫,你別太傷心了,這樣哭對身子不好。”
我說不出一句話,心道:“真的是解脫嗎?浣宜為他等待了十年,付出了那麼多,原本以為他們可以相伴到白首,他卻去得這麼突然,他解脫了,愛他的人又該如何自處?他一直那麼真心誠意地待我,而我除了累贅,除了擔心,又給過他什麼呢?如果他是憂思鬱積致病,我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朱棣見我依然不停落淚,說道:“你要哭就現在哭,曹國公府中眾臣雲集,到了那裡,千萬不可以這樣。”
我抬頭看他,見他表情帶著一絲淡淡的不悅,知道他心中介意什麼,對他說道:“我明白,我不會給你丟面子。”
他挺直了脊背,俊朗的面容籠罩著一層悲涼,緩緩說道:“我如果在乎面子,就不應該帶你一起去。李景隆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為他傷心?”
我心中難過,不想多加解釋,說道:“我為什麼要傷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在東昌,如果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讓我懷上了燧兒,我本該是他的妻子!他明明知道你掠走我,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明明知道我的孩子不是他的,還是願意娶我……我欠他太多太多了,雖然他不是我的夫君,他對我的好,我永遠都沒辦法償還。”
他的臉色更加暗沉,低聲道:“東昌……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嗎?我給你的信你看了嗎?”
他提起那封信,那封我只看了一句就丟入爐中焚燬了的信。
我並隱瞞,說:“沒看,我燒了。”
他微微蹙眉,一下扳正我的身子面對著他,眸光閃爍,剋制著聲音中的憤怒說:“燒了?蕊蕊,有些話我說不出口,只好寫給你看,那封信句句都是我肺腑之言,你居然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
朱棣失態的憤怒讓我意識到他很看重那封信。可是,除了那句“最愛的蕊蕊”,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仰望著他少見的冰冷表情,說道:“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朱棣,你知道什麼是尊重嗎?”
他和緩了口氣,說道:“尊重你,不是讓你胡鬧。或許你最愛的人不是我,但是我不相信你會愛李景隆。如果我任由你嫁給他,只會讓你痛苦。那天晚上是我不對,但是,我實在太想得到你……而且,有了燧兒是上天的恩賜,我決不後悔。”
我說:“我同樣不後悔有燧兒,但是他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燧兒不是你的,是我一個人的!”
他舉手抬起我的臉說:“蕊蕊,不要自欺欺人,燧兒是我的親骨肉。雖然我們沒有緣分,但是我和你都愛他,他是個聰明的孩子,等他長大了,我們再把一切都告訴他。”
我擺脫他的手,轉過頭說:“你要告訴他什麼?告訴他曾經有一個哥哥或者姐姐死在白吟雪的手裡嗎?告訴他是怎麼來到這世間的嗎?還是告訴他你所做的那些卑鄙殘忍的事情?”
朱棣終於沉默了,不再多說一句話。
曹國公府門外,掛著兩個白色的大燈籠,先到報信的內侍和眾朝臣跪俯在地,其中一人,雖然和朱能、丘福跪在同列,卻穿著黑色的僧衣,相貌依然清癯,年華漸逝的道衍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超然世外之感。
朱棣徑自向靈堂走去,眾臣跟隨在後。(爬書網|。Pashu。cc)
道衍向我投來一眼,我輕輕走近他,問道:“姐夫,越姬姐姐和飛瓊可好?
道衍注視了我的臉片刻,轉移了目光,低頭輕聲道:“越姬還在濱州,飛瓊剛來金陵不久,聽鄭和說你要回蜀中去,唐家總該有人繼承,如果你願意,把飛瓊帶走吧,讓她陪著蕙蕙……”
唐氏兄妹相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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