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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神傷。
祁燁深深望著它,卻在下一刻把它摘了下來。
此時,芊澤還仰著臉,卻感覺一道影子拂上她的耳際。
祁燁把這朵花插在她耳翼鬢側,松綰的細發中。他插的那樣自然,纖長的五指柔和的觸碰到她冰涼的耳瓣時,還微微理了理她落下的碎髮。芊澤一頓,緩緩的把小臉低下,男子那抹淡然的笑意,便在眼簾中,逐漸展開。
有風拂過,溫柔的吹噓他月白色的長衫,衣裾飛揚,宛如深山裡種下的一塊通透的白玉。
天地間霍然靜謐,他的笑亦是無聲。
芊澤顫抖的抬手,摸了摸鬢角的花。她狠狠地眨著眼,仿似要強忍著眼中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祈燁卻一勾他飛散而起的黑髮,笑曰:“這花,叫芊澤。”
“它生在這裡,覺得孤寂。”
雖生機勃勃,卻不免內斂憂傷。在這荒蕪之地,只有它獨自生存,久了,會不會感到孤獨無助呢?
“花,也是會孤獨的。”
這是祈燁含著笑意的最後一句話,他疼惜地看著面前的女子,只見她緊抿嘴唇,下顎不止顫抖。她以為自己忍住了,可那顆顆滑落的淚珠兒,已經出賣了她。他想,她定是已經淚眼婆娑,朦朧的看不清他了,才會這樣自欺欺人的攥緊雙拳。
此時,她鬢角上的芊澤花心,正落下了一枚黑石種子,祁燁接過它,放在手心。
他看了看,又說:“送給你。”
芊澤垂眸,淚又撲哧而下。她顫抖的接過他掌心的黑石,放在指尖細細摩挲,她竟不知該如何。祈燁卻側過身,笑著說:“它死了,也就不孤獨了。”
說時,他本是極黑的眸子,更是染是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但只是一瞬,他有勾起唇角,笑曰:
“那麼,我吹一支曲,葬了它吧。”
說時,他從地上一株野草上拔了一根細長的葉柳。他把它擱在唇下,頓了一刻後,才吹響了。曲聲悠揚動聽,如蠶絲一般溫柔婉轉,像一位落凡的仙子,帶著一絲隱逸的憂傷,翩然起舞。只是,它亦有高揚之處,音色躍起時,就如同展翅而飛的白鴿,衝破天際。
可這曲,為何如此熟悉。
芊澤定定的站著,一絲不芶的傾聽。她的淚愈發不可遏止,面前的男子全神貫注的吹了這一曲時,她幾欲看見了那瞥火紅的身影,與之重疊。
他們的頭顱會不約而同的仰起同一個高度,只是稍稍的抬起,卻把俊削的側臉與天際相融。
他們的眉都微微鎖著,眉心裡凝結著一絲一縷濃到化不開的憂傷。
芊澤不知道這些音符是怎辦鑽進她的耳裡,又怎般直刺她的心底。她只知曲閉之時,她卻有一刻的恍惚。
她想,如果時間就從現在開始。
她不是芊澤,她只是這張臉的主人,一個才剛剛和他相遇的女子。
而他亦不是君王,只是一個在絕壁峽谷中萍水相逢的人。
他為她摘了一朵芊澤花,夾在她耳鬢。
他為他吹了一曲世間最動聽的曲子。
她是不是可以報以微笑,說一句:“好好聽。”
他們是不是可以從這裡出發,忘記過去。去一個沒有戰亂,沒有紛爭,沒有仇恨的地方?
芊澤想時,男子已緩緩放下手中的葉柳,他靜立在原地半晌,仿似在思付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芊澤眨了眨眼,眼見他徐徐側過臉。
他薄唇輕啟,說到:
“我們可不可以,躲在這,再也不出去……”
不出去……
芊澤清眸一瞠。
第一百二十章 秘密(一)
思緒有一剎那的凝滯,芊澤瞠著圓眸,不可思議地看著男子。屏住呼吸,祁燁剛才的話還在耳畔三兩旋繞,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事實上,她並沒有。
——可不可以躲在這,再也不出去……——
溫軟動人的話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此時的芊澤,眸底開始燃出一種名為希望的璨亮光芒,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觸碰他,她雙唇顫蠕,想要開口說話。
她想應他,想告訴他,如果他願意,即便是死了,她也願意和他待在這,遠離塵囂。
祁燁發覺了她動容的臉,他的笑瞬間便變得愈發淒涼。像是做了一個美好的夢後,又猝然驚醒的感覺。他抬手抓住芊澤緩緩伸來的柔荑,把它隔絕在自己的領域外。芊澤則一愣,怔然的抬眸,對上男子已冰冷寒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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