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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去,三丈餘高的布牌以大竹竿掛起,上書“選有高手酒匠,釀造一色上等濃辣好酒,堪比百年火燒雲”。布牌下人頭攢動,似有人勸酒或送點心。
令狐團圓哂然一笑,竟有人自稱所釀之酒堪比百年的火燒雲?順路之下,一眾就去瞧了個究竟。
四月前面開道,巧妙的擠開人群。圍觀之人只覺身子不由自主的偏移,跟著身後就插進了人。三人緊隨前面的兩位武聖,走到了酒樓前,但見樓前匾名鴛鴦樓,兩個特髻大衣男子,三個冠子羅裙女正在向路人兜售,凡買他一小盅酒即獲贈一盒糕點。酒名桃花源,一聽這名字,令狐團圓極自然的聯想到桃夭。
不斷有酒客掏錢買酒,五侍忙得不可開交,其中一女見無缺等人年少英俊又氣度不凡,竟撇開身前酒客,向無缺大獻殷勤。無缺解囊買了一盅,少女則接過了所贈切糕。
火燒雲價比金高,更不談有市無價的陳年火燒雲,相形之下,桃花源算便宜了,一盅僅十銀元。
七人又擠了出去。四月聽少女直說便宜,不禁反駁道:“我的郡主大人啊,這哪叫便宜,你可知十銀元足夠尋常人家一月花消了!”
三團跟著道:“是啊,若在偏遠城鎮,十銀元都夠買個丫鬟了。”
令狐團圓乾笑一聲。以前在望舒,逢年過節令狐約給的是金元寶,一個個精巧美觀,她都壓箱底了。一心只在劍道上,又沒處使錢的她如何知曉物價貴賤?
無缺卻知四月等人心生不滿。武聖也是有脾氣的,此番出行在他們眼中就是多生枝節。原本保護一個令狐團圓足矣,現下又要多保護一人。
走到路口人少之地,無缺忽然問潘微之:“微之吶,你看我等七人武力如何?”
潘微之沉吟道:“若不算我,極強。”
無缺微笑道:“但依我看,只有算上你,才叫真正強。”
少女詫異的望著兩人。四位武聖豎起了耳朵。武力低微的玉公子應是此行的累贅,為何優渥反說他重要?
潘微之回之一笑:“你太看重了。”
無缺卻說了一段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已經鮮少聽聞的戰役和將士配備,叫一行人沉思。
一場戰爭的勝負,除了天時地利,還講究用兵之道。一支完善的軍旅,不僅需要能征善戰的主力武將,還需要與之相應的強兵,頭腦活絡的參幕,但這還不夠,人力保障後,物力更重要。源源不斷的錢糧支援,合理及時的後勤統籌都是物力。
“當年昌帝曾在南越發動過一場迷香之役。乘著好風送香,半日之間,南越雄師盡數躺倒,大杲兵不血刃的連獲三城後,徹底控制了南越戰場。”無缺說到這裡,語調已然縹緲,“這是另一種武力。”
潘微之嘆了聲:“皆能入武,只看是什麼人用。”
無缺淺淺地笑道:“所以我們是很強的。”
四月等人再看潘微之,目光便不同了。六品行醫,潘怡和門生,出身醫藥世家。倘若這位溫潤公子改行毒醫,恐怕他一人就能抵下無數武聖。
令狐團圓撇嘴道:“前半段都是廢話,說後半段就好。”
眾人深以為然,惟獨無缺暗自感慨。戰爭確實已經遠離了大杲,可眼下的各種勢力暗中較量,又何嘗不是戰爭?
來到青絲臺後,四月按著無缺定下的路線,率先晃進了一家姬肆。令狐團圓跟在無缺身後,一路低頭,不去看那些豔麗娼婦。
“大爺”“公子”的熱情嬌喚不斷,直到一行人入了後院,才無姬糾纏。早有通氣的龜公院內等候,領眾人穿過九曲廊軒諸樓諸院。到了一處女牆鐵門前,無缺打發了龜公。
鐵門上重鎖把關,龜公走遠後,令狐團圓欲飛牆而入,卻見無缺從懷中摸出了一把烏黑的鑰匙。鑰匙造型古怪,周身光滑沒有齒口。
無缺將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扭,重鎖嘩啦一聲掉落,無缺另一手接住。
眾人皆默,明顯無缺的鑰匙並不對鎖。令狐團圓點了下頭,這又是羅玄門的旁門左道。無缺開鎖而走,防的就是眾人身法一展,氣勁流露打草驚蛇。
鐵門吱呀地開了,四月打頭而入。
對院是另一番光景,全然沒有姬坊的金粉氣息,卻生一派雍容大度,彷彿是某位高官的府邸。
“桃夭住在這裡?”令狐團圓走過了庭院,疑惑地問道。
“此女平素不輕易見客,一年只在姬肆隆慶之節露面。”無缺忽然笑了笑,“鴛鴦樓是她的產業。”
令狐團圓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