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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的嫵媚豔麗。但與眼前的女子相比,她就如同一枚青澀的果子。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同樣一身六品的女官服飾,金尚儀端莊秀麗,桃夭卻風情萬種,而她從來沒見過宮中有這號的六品女官。
桃夭束手佇立,道:“我是誰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得清楚你自個是誰?”
潘亦心無力地跌坐椅上。她是誰?她是陳留潘家的姑娘,她是宮中無人問津的潘才人。
“你想對我說什麼?”
桃夭微微一笑:“有一點我同你是一樣的,我討厭令狐團圓。”
潘亦心驚訝地抬起頭。
“你說她的命未免也太好了吧?什麼好處都輪她頭上。”桃夭句句說出她的心聲,“明擺著出身不正來路有問題,她的父親待她一如己出,優渥公子唯她馬首是瞻,陛下更是為她重修閬夕宮,隆辦生辰。她憑什麼到處春風得意?同樣是來自南越名門氏族的你,卻淪落到只比尋常宮女好那麼一丁點的地步。”
潘亦心咬著唇道:“不要說了!”
桃夭反問道:“我不說你就不想了嗎?還有呢,她從小有名師指點劍道,與粱王關係曖昧……”
“住口!”潘亦心喝道。她心中的那根刺名為粱王,生生被桃夭拔起,痛苦難當之下,她竟似有淚奪眶。她已經認命了,不能待在西日玄浩身畔,留在宮廷與三千佳麗一較高下,可結果卻那麼悽慘。
桃夭神秘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盒,擱在銅鏡旁。
“我能令你成為陛下的寵妃,不過代價是你要幫我一個忙,這也是幫你自己。”
“這是什麼東西?”
“此物名為幽歡,以指尖挑一點混入香粉裡,便叫人意亂情迷,若把一整盒都用了,就是奪人神智喪其五感的毒藥。”桃夭盯著她道,“可叫人逐漸痛逝所有感官,痛苦的死於無邊孤獨和黑暗天地裡。”
潘亦心奪過盒子奮力朝她擲去。盒子打到她身上,跌落地上,翻開盒蓋,卻是空空如也。
在潘亦心驚愕的目光中,桃夭嘲笑道:“你若不肯,此生就如同此盒,一無所有!”
潘亦心緊縮眉頭,對方早知她會丟棄,故意先給了一個空盒。
桃夭又說了一番話,她聽後目瞪口呆。
“我還會來的,你自己思量。”桃夭彎腰拾起了地上的盒子,含笑步出九華宮。下次來,想必她能真正帶上幽歡了吧?
***
令狐約站在閬夕寢室門前,等了許久才被萬福領了進去。
兩少女並排躺在床上,雍帝背對著他,凝神望著少女們熟睡的臉。
令狐約叩首,雍帝揮了揮衣袖。
令狐約起身拱身而立。雍帝輕嘆道:“就讓朕安靜的多看幾眼,你都捨不得嗎?”
令狐約低聲道:“臣擔憂小女酒醉,無心觸怒龍顏。”
雍帝回身,坐下後悠悠地道:“你呀,什麼事兒都小心翼翼,可是膽子大起來的時候,又比誰人都野!”
令狐約彷彿在證實雍帝的評價,緊接著道:“有句話臣憋在心裡多年,始終不敢與陛下說。”
“今兒終於想說了?”雍帝好笑地反問。
令狐約正色道:“是。”
雍帝瞅著他,和氣的神色被他一言激怒。
“令狐團圓千真萬確是臣的骨血!”
寢宮裡頓時殺氣密佈,強大的氣勁吹鼓起令狐約的衣袖,拂動起少女的床帷。
雍帝強自壓下殺氣,又聽他一字一板地道:“臣以項上人頭擔保!”
“你這是找死!”雍帝雙眉擰起,比起粱王不知要兇多少倍。
令狐約在他的氣勁下,勉力支撐,但聞雍帝冷冷斥問:“你為何不說以身家性命,你令狐全族的性命擔保呢?”
令狐約撲通跪倒在地。
“說不出了吧?令狐約!”雍帝緩慢收回氣勁,吐出一口濁氣道,“難為你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可是,只要是朕想要的,無論過去多少年,都會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令狐約額間冒汗,他拼了自個的性命都換不來令狐團圓。剛才的話,確實是他憋了多年,一直在按捺一直在希望永遠不會對雍帝說的話。可是,他到底說了,卻只換回雍帝的震怒,毫無用場。
“你給朕記住,小團圓只可能是朕的骨肉,她是朕一人的!”
床上一貫睡不安穩的令狐團圓翻了個身,壓住了潘靜初,後者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