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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我的籤,就是我的命。起初我不相信,更不願接受,因為它實在太荒謬了,甚至對我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光陰的流逝,和我對你的越來越瞭解,我終於大徹大悟。習慣於原地守望的我、微如塵埃的我,守到最後就是這樣的命。我的籤也是無字的,它卻有一個圖——鳳凰。”
令狐團圓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她聽見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合著他有節奏的心跳。鳳凰,從屬於龍,通常用於後宮嬪妃,另外它還象徵著真摯的愛情。當一個男人從容地面對這樣的一支籤,她第一次怕了,成年後第一次畏懼了死亡。她怕死了,她若死了,同時毀滅的還有他的全部,她若死了,如何對得起他的痴情深愛?
令狐團圓落下了幸福的淚水,他不但令她感受到了愛,他更令她感受到了幸福,更微妙的是,他的話還變相地解答了一直困惑她的問題——傳統不能打破,但可以突破,世俗難以抗拒,但可以和解。這幾乎是潘微之用生命換來的答案,有夫如斯,婦復何求?寬容到了包容,隱忍到了堅忍,拋開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換來了真正的尊貴和賢德。
“我想要一個家。”潘微之輕輕地道,“一個真正的家,一些熟悉的家人。”
令狐團圓熱淚滾滾,她也許真的不是個好女人,可那又如何呢?能愛的時,她勇敢地愛了,能守的時候,她堅強地守了。若不能愛、不能守,作為壞女人、一個有力量的壞女人,她還可以努力爭取、努力抗爭,直到最後的最後。
潘微之拭去她的眼淚,沉聲道:“其實這不是我的心裡話,但我既然從最初就裝作一副寬厚的模樣,那麼只好裝到底,即使只是假裝的,我也必須一直堅持下去。”
令狐團圓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這是她欠他的,哪怕她流再多的眼淚,也抵不過他長期承受的痛苦。他總是在默默付出,他總是獨自憂傷,甚至連他打動了她,都用上了這世間最慘烈決絕的方式。
紅燭如淚,點點滴滴打在心坎,龍鳳呈祥、鳳冠霞帔,卻是冷冷清清、悽悽慘慘。令狐海嵐孤獨地坐在月照宮裡,迎來了她人生最輝煌的時刻。灝帝為她舉辦了盛大的冊封典禮,卻吝於給她一個溫暖的春夜,或許,月照宮歷來都是帝后的冷宮。
令狐海嵐沒有流淚,不流淚比流淚更悲慘,縱然她母儀天下、光宗耀祖,可她的夫婿連看她一眼的興致都欠缺。令狐海嵐沒有痛苦,因為麻木了,更因為她深深地知道,灝帝比她更痛苦。她也想給他全部的溫情,她也想溫暖他冰硬的心,可她一點機會都沒有,她甚至還不如那幾位貴人,至少她們能偶爾熱乎一下他的身體。
令狐海嵐醉了,一個人吃火燒雲這樣的烈酒,豈能不醉?醉了就飄然,飄然就快樂了,可以幻想醉在他的懷中。令狐海嵐的酒量很淺,酒品卻一如人品,吃醉了也就是醉臥床榻,安安靜靜地。幻想無休止地變幻著,她的眼前好像來了一位貴婦人,優雅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想要一個男人的愛並不難。”貴婦人字正腔圓,話語叫人無比舒服, “只要你把自己獻祭於他,犧牲掉你的全部,你就會永遠駐在他的心裡。”
“哦……”令狐海嵐迷迷糊糊地應了聲。
“真可憐,大杲的帝后。”聲音中又充滿了憐惜;可惜令狐海嵐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惜令狐後了。令狐後,你要灝帝的愛,就必須果決勇烈。你也不用學令狐團圓,你只要在關鍵時刻為灝帝做一件事。”
“什麼……事?”
潘姑子獰笑著,語調卻依然溫柔,“你揭開床板,通往地宮的密道就在 身下。你到地宮裡,會看到一座很大的玉石雕像,你要做的,就是把那玉石雕像毀了。很簡單,只要把手伸進雕像背後腰帶的帶結裡,玉石雕像就會毀了,灝帝就不會再冷漠,他會成為他父親一樣的帝皇,而你就會駐進他的心裡,成為真正的令狐後了。”
“嗯。”
“一會兒你就睡著了,我說的話你會全忘了。但只要西秦開戰,你就會記起剛才我說的一切來。”
令狐海嵐打了個呵欠後,就睡著了。
潘姑子志得意滿而走,她一路垂首,心中竊笑不已。回到清華湯、潘亦心養老的地方,她又恢復了平素的神情。
彼時,月疏枝頭,潘亦心還未入眠,她滿面愁容,佇立在清華湯冒著水泡的池邊,“你去哪兒了?”
“我去散步了,”潘姑子行禮後,恭敬地答道。
“你越來越偭規越矩了,這兒可不是陳留。”潘亦心望著一池溫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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