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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笑不出來了,她默默地端詳壁畫良久,才道:“每個人心裡都有堅持,那執念有多強,堅持就有多久。”
“你放下了?”
桃夭沒有回答他,跑了。
無缺繼續看那幅壁畫,看著看著,他忽然伸出手,以指甲刻畫了起來,石屑混雜著鮮血紛紛而落。當他停下手,三個指頭的創口已深可見骨,他卻笑了。他刻畫的是一隻貓,大白沒有死,大白將永遠存活在這地宮群像之中。
無缺滿意地看著大白,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對大白道:“你會比他們任何人都好,因為你承認你原本就是一隻獸。”
青冥出鞘,一聲劍吟後,瞬間仿若一條青龍,風馳電掣般在秦都府的院子裡驚起道道劍光。
青冥劍與世間所有的寶劍不同,它幾乎是橫空出世的,沒有人知道鑄此劍的大師姓甚名誰,在梨迦穆以此劍名動天下之前,它一直默默無聞,梨迦穆一劍成名後,平日裡又幾乎不用它。倘若劍有魂魄,那麼青冥的魂魄便是長久勢伏的寂寞,和一朝釋放後宣洩張揚的驚世威力。
令狐團圓也感同身受,很長一段時間她遠離了劍,而今重拾,只覺渾身的精氣神都回來了,更重要的是,持劍的她不必再裝!自小到大所學的劍法一一經由青冥劍揮灑而出,痛快到酣暢淋漓,一掃往日壓抑的沉悶。令狐團圓的身法經過養生拳的磨礪,以往的輕盈靈巧糅合瞭如今的沉穩內斂,更能張弛有度,舉手投足間已隱約流露出唯有一代劍之宗師才具備的氣度。
潘微之抱著琴遠遠地看著,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在心頭百轉千回。這是他所不熟悉的她,又是他熟悉到毫釐不差的她,這是他喜歡的洋溢著力與美的女子,也是他敬畏的充斥著力與魅的女子。
忽然,他的肩被人拍了下,他回頭,—條人影已越過他的視線,直奔令狐團圓而去。四月迅速與令狐團圓纏鬥起來,他這兩年雖然功力精進,但顯然令狐團圓進步得更快。她仗著青冥之利,很快逼得他捉襟見肘,只能招架,毫無還手之力。
“你們還看什麼熱鬧?”四月後退一步,往院外某個方向扯了一嗓子。
令狐團圓微微一笑,卻是收劍道:“不打了,你們人多欺負我一個。”
才躍入院中的三人頓時傻了,只見她笑吟吟地道:“許久不見,別來無恙,我的糰子軍團!”
三人的神色更加窘迫,他們正是當日奉命護衛令狐團圓的三位武聖,後被無缺改了稱謂的一團、二團和三團。
“見過令狐大人。”一團率先清醒過來,領著另外二人向令狐團圓行禮。
令狐團圓不禁蹙眉,何時她竟成了大人?
一塊玉製的令牌被—團恭敬地送到她手上,“楚大人及無缺公子都要大人你收下它。”
通體碧綠、紋飾九龍的玉牌上赫然兩個醜字——七月。
令狐團圓握緊了它,這是真正的七月令牌,有了它,就等同於掌握了大杲最神秘的力量。
“為什麼?”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四月與另外三人標準的古禮。
她的目光越過跪伏在地的四位武聖,停留在潘微之身上。他擔憂的目光卻令她下定決心,當她攤開手心,那玉牌已經消失不見了:“我收了!”見潘微之轉身就走,令狐團圓連忙對四人道了句,“回頭再找你們詳談。”便急急追了上去,“微之,等等我。”
潘微之放緩了步子,她跑上前去,與他並肩,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慢慢地往前走,她亦步亦趨地跟隨,他左手抱著琴,她右手提著劍。這樣走了一段後,她捉起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青冥放回琴盒內。待他回過神來,他依舊抱著琴,劍己收進了琴中。他安靜地看著她,她還是不知說些什麼合適,凝望著他略帶傷感的面容,她只覺心底某處正在劇烈地掙扎。她很清楚,他想要的不過是簡單平靜的生活,風雨中飄搖動盪的不安,他已經歷得太多。彷彿有一首無聲的旋律徘徊於兩人膠著的目光中,那旋律是如此憂傷,以至於令狐團圓的眼眶逐漸溼潤起來。
“我等著呢。。。。。。”他輕聲嘆,“看到你很有精神地練劍,很有精神地去做一些事兒,我想我也該做些什麼才對,不能老是無所事事地待著。”
“微之。。。。。。”她的雙眼忽然閃閃發亮,接著潘微之就覺得天旋地轉,卻是她攔腰橫扛起了他。
剛步出院子的四月等人立刻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只見到他們的令狐大人突然發威,一把抱起了遠比她高大挺拔的潘微之,一溜煙便跑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