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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他的身上不再動彈,開口命令似的道:“你。。。你脫了!”
他一隻手臂緩緩圈上來,讓她枕舒服了,才抬起另一隻手,開始好整以暇地為自己寬衣,待到外袍褪去中單大敞,才拉過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赤裸的左胸上,低聲道:“可滿意了?”
她摸著他的結實的胸膛,又不安分起來,在他懷中扭來扭去,口中吱吱嗚嗚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髮髻被鬧得大散開來,連耳垂新買的玉芍藥滾去一邊也不顧。
他突然一個翻身,猛地將她壓在身下,低頭深深一嗅她頸間酒氣,俊眉陡揚,“喝了這麼多,我看你明早還怎麼上朝。”
她咯咯笑著,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學他說話,“。。。我。。。我看你明早還怎麼上朝。。。”
他忍不住微笑,低頭在她紅嫩嫩帶了甜酒香味的唇邊啄了一口,“既然是這麼想我,昨日何故不奉旨入睿思殿覲見?”
又扯回這話來了。
她攢起眉間,努力地回憶著,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她好像。。。好像連他今夜為什麼會出現,都還不知道呢!黑暗中,她費力地去尋他的雙眼,待看清了,便嚷嚷道:“你跑來找我做什麼?”
他道:“徐亭之事昨日未定,下旨傳你你拒不覲見;今日既已落定,下旨傳你卻依然找不到你的人。我以為你心裡面又胡思亂想,才‘紆尊降貴’地親來見你。”
她努力地聽他說話,可卻滿腦漿糊聽不明白,只聽清什麼“徐亭”、什麼“胡思亂想”,便癟癟嘴角,道:“徐亭這。。。這事兒。。。我怎能不。。。不前思後想。。。”
是“前思後想”,可不是“胡思亂想”!她沒聽清他說什麼,可卻在心裡面一昧地糾正他的話,怨他怎麼能不明白她的心意。
他默聲盯住她。
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意的。
在徐亭這事兒上,她聰明得讓他都感到驚訝。
她知道倘若他因她一人彈章而罷徐亭相位,定會被安個“偏聽”之名,於是她便拉動廖從寬及一干御史臺監管們齊齊拜表彈劾徐亭,將此事鬧得舉朝沸揚,鬧到最後他若不是罷徐亭相位,反倒會被人說成是罔顧臺諫之言。
正旨未下,她頗知道要避嫌,生怕她私下入覲讓人覺得他所下旨意會是因她之言而有所偏頗,才會如此小心謹慎、不敢落一絲把柄於外。
他其實根本不把這些放在眼中,可她卻在乎他的名聲在乎得要命,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給他鋪穩臺階,生怕她的一個疏忽便牽壞了他的聖明之名。
若沒她這“前思後想”,只怕他也無法擬得出這道令滿朝文武噤聲無議的旨意。
但,他寧願她能像此時喝醉這樣無法思考。
喝醉了的她,是多麼可愛又是多麼單純,一雙眸子黑亮泛光,澄淨得如同她的這一顆心。
正文 章九十六 醉(下)
鬧了大半宿,她漸漸地乏了,便縮在他的懷裡不再亂動,眼睫靜靜地垂下來,呼吸也跟著濁重起來。
雖是醉得沒邊兒,可腦中僅剩的一點兒意識卻在咄咄逼人地提醒著她,他可是皇上,怎麼就能在她府上過夜呢?但他的懷抱這麼舒服,她任性地不想離去,無數個暈圈在腦海中來來去去地盤旋著,最終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兩隻手把他抱得更緊了——
橫豎罵名她也背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皇上又不是沒在她這孟府上過過夜!
她這麼一想,更是心安起來,聞著他衣服上的淺淺香氣,不過一會兒就要沉沉欲睡。
他卻在這時候開了口:“徐亭的那些私信,你是怎麼得來的?”
她迷糊中咕噥了一聲,略有不滿地皺了皺鼻尖。
他自然不會相信那些坊間流言,她怎麼可能會派人去掘郝況的墓室?真是天大的笑話!那些欲趁機往她身上潑髒水的人是一刻也不得閒,連這種話都能編得出口……他用手摸摸她的臉,試圖讓她清醒些,低詢道:“什麼?”
她無意識地拿臉蹭他的手心,好像小貓似的,輕淺甜香的呼吸吹在他的肌膚上,聲音細弱蚊吟:“都是……都是尹清給我的。”
尹清?
他捧著她的臉,眉間微陷:“哪個尹清?”
她被人擾眠,頗不舒意,在他懷中翻動了幾下,才又道:“進……進士科……”
原本是還猶豫著要不要同他說實話的,卻不料酒醉之時心防盡卸,一點兒都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一不留神就全“招”了。
他的手掌有些僵硬,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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