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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鄭國公府中是何等熱鬧,可他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聽人提起過那個被賜封為清圖縣君的小女嬰。
久而,更沒人記得那太子妃一說。
但誰曾想,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仍是回到了他身旁,成了他的女人。
二十一年前他的父王誅殺了她孟氏全宗。
她本也該死,但她卻僥倖成了漏網之魚,苟活了下來。
她雖活了下來,可在八年後卻又因他母皇的一道詔令而落入行將凍死的境地。
偏他恰在那時遇著了她,又出手救了她。
偏她就因此而深深深深地愛上了他。世間因緣,有時就是這麼的諷刺。
許是他久立床頭讓她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沒過一會兒她便動睫睜眼,眼神迷濛地探了過來。
“陛下。”
她一撐身,長髮便落至胸前,蓋住兩朵嬌蕊,更顯嫵媚。
他微微彎唇,撩開帳子上床,將她抱進懷中。
她觸上他冰涼的肩頭,不由一顫,蹙眉道:“陛下方才怎的連袍子也未披?”然後便愈發緊地回抱他,試圖用自己的身子讓他暖和起來。
“無礙。”他低頭親她。
她在喘息間開口:“方才可是有何急事兒?”
他搖頭,仍是道:“無礙。”
她窩在他懷中,被他親得意亂情迷,許久才找回神魄,抬起下巴去瞧他。
他卻伸手捻熄了燈燭,抱著她翻過身,道:“近日來在樞府沒怎麼歇夠罷?今夜便好好睡一覺。”
她好似又想起了什麼,不由在暗中抿唇,道:“陛下今日在北使面前裝得還真像。枉方將軍等人一把年紀,還得在大殿之上與陛下一唱一和。”
他低笑出聲,卻是道:“睡。”
她便埋頭而下,可過了一會兒,又抬頭道:“臣好像益發地愛陛下了。”
他眼底忽澀,將她箍得更緊。
她心知他向來說不出什麼露骨直白的話來,可這動作卻明明白白地道出了他的心意,由是心底淺笑,安然闔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而貼著她的耳邊沙啞道:“我從不知,自己能如此愛、如此被愛。”
她縮在他頸窩裡淡淡地笑:“那臣倒該早點舉進士為官,與陛下早點相識相知,由是陛下也能早點知道……”
他慢慢地抬手撫上她的臉。
倘是我說,你我其實相見得很早很早,你可會相信?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是舊識(下)
北戩使臣離京之日,孟府門前的高樹枯枝上竟綻放了朵細嫩的翠芽兒。
都道今春來得早,許是國中有大好之事。
北境三路裁軍的事情雖已議定,但施行起來總是要複雜得多。狄念只管選員重編,調兵築砦,至於安置編籍那些被裁禁軍士兵們的事情則是交由各州知州府衙來做。三路沿境一併要翻修八個大砦,也要在岷山和澧江以南大築新砦,所需費用最少也得數十萬貫;朝中三司使裴華幾番上表,道北境交市之利甚巨,請皇上敕諭北境三路轉運司與朝廷各負一半,以減輕些朝中司庫的負擔。
至三月初時,北境兵事已入正軌,裁軍修砦同事進行,三路所奏未有謬狀。同時兵部北面又有奏,道北戩亦於邊境裁軍減員,所減之數並依前約。
春風初露,國中女子進士科州試又將開始。因去年進士科改試一事甚收成效,禮部主客員外郎沈知禮遂有奏言,請罷往後女子進士科,使天下女子會同男子並試進士科、享同例為官;皇上允禮部所請,以今歲為最後一科女子進士科。
除此之外,自去年秋就被一直延誤的騎射大典亦將迎春而行,依例仍在北苑。只是與過往不同,今次大典的‘‘引馬’’之人竟是甫入樞府不到半年的孟廷輝。
以女官為騎射大典‘‘引馬’’之人已足以令人感到驚訝,而這竟是由樞府幾位老將所主張的,則更是讓人感到瞠目。
這兒啻於堂皇告訴眾人,他們對於這個以文臣之身入樞府視事的女子頗為賞識的。
如此一來,孟廷輝在朝縱非權勢滔天,然其在二府的地位卻絕對無法令人小覷。而如今朝中自兩制以下的文臣中更無人敢言其是非,便是兩制以上的臣工們亦對其頗有忌憚之心。
天微暖,宮城北面校場上的覆雪化的化融的融,早已被人清乾淨了。傍晚勁風橫掃而來,箭道兩側騰起一片沙霧,在遠天落日餘暉的照映下透著別樣霞色。
棗色馬兒彎垂下長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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