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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寫意接著道:“沒有人不懼怕死亡,但對軍人來說,窩囊的死在病床上遠不如戰死沙場,因為那是榮耀。人與人是不同的,即使貴為親王如何,即使能享受榮華富貴又如何。命運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仰他人鼻息而活,對我而言只是屈辱。皇后,我們不是乞兒,不是農民,不是士子,我們過不了那樣的生活,享受不到簡單的快樂。我們甚至連妥協都學不會,不然,會走到今天這步嗎?”昏暗中,顧寫意凝望著明燕:“還有,仇恨。不論度過多少歲月,也無法遺忘的刻骨仇恨。那刻在骨頭上,融入血液裡的恨,你能忘掉嗎?”
明燕嘴唇微微顫抖,骨膜嗡鳴,恍惚又聽見那夜的悲鳴。
步步為營,步步驚險,多少次遭人陷害險些喪命,又多少次謀害了別人的性命?太多了,多到已經記不清。
她有過一個兒子,粉嫩可愛的嬰兒。為了陷害太子的生母,上任的皇后,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權勢,和與她相關的無數人,她的手捏住了剛滿月兒子纖細脆弱的脖子。
“喀吧”一聲脆響,孩子沒了,這麼容易。一個在她肚中十月的,來到世上僅僅一個多月的生命就這麼輕易的沒了。
撕心裂肺的乾嚎,像受了傷的母狼,絕望的吶喊。身邊的人緊緊捂住她的嘴,竟連痛快哭一場的權利都不給她。
是,仇恨,恨不得食人肉喝人血的刻骨仇恨。面上掛著虛偽的假笑,內心卻赤紅著眼詛咒一切。怎麼可能忘的了,這恨,至死方休。
四目相望,明燕問:“你經歷過眼睜睜看著至愛之人死在面前卻無能為力嗎?”
顧寫意道:“經歷過。”
明燕:“什麼感覺。”
很久的沉默,顧寫意的聲音輕的像風,看不見,抓不牢,卻能清晰的感受到。
“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第五十章
至親王手下第一高手莫懷前不知去向,主子爺什麼都沒說,也就無人敢問。暗衛們倍加警惕絲毫不敢放鬆地巡視著,時不時看眼處於重重保護中的顧寫意。後者正席地坐在驛站小花園裡,望著遠處沉思。事實上,顧寫意是在發呆,而且是頭腦一片空白的那種。可不論朋友或者敵人,甚至包括此刻注視他的下屬都在想,顧寫意又在謀劃什麼陰謀?又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都說寧要人怕不叫人欺。可真到人人懼怕時時堤防的處境,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下人來報說是洛梵求見。顧寫意麵無表情直直盯著傳話的人,久到那人腿肚打顫頭冒冷汗時,才道:“哦,請他進來吧。”
懷前不在身邊,臨時找的貼身太監伺候的總不得心意,加之壓力過大,顧寫意的失眠症嚴重到幾乎夜夜無法入睡,即使這樣仍不敢嘗試任何安眠藥物。再難受,白天日子照舊過。
洛梵看見顧寫意時,那人仍舊保持那個姿勢,懶洋洋的半臥在草地上,好似剛剛睡醒的樣子。洛梵停下腳步,眼神複雜地遠遠盯著顧寫意。
顧寫意坐直上身,淡淡笑著看著遲疑不前的洛梵,朝他招招手道:“過來,在那呆站著幹什麼?”
洛梵皺了皺眉頭,道:“找到我姐姐了麼?”
顧寫意起身,拍拍身上浮土,笑道:“找到了。”
洛梵的姐姐洛綾早在四年前就被夫家虐待致死。
洛梵緊跟一句:“那我能接她來新戈麼?”
顧寫意笑:“可以啊。”回答的爽快至極。
夫家瞧不起身為孤女無依無靠的洛綾,恰巧洛綾夫婿攀上大戶員外,遂萌生殺機。
洛梵抿著嘴唇,小聲問:“我姐她過的幸福麼?”
顧寫意笑容不變:“擁有很平凡的幸福,生活雖清貧,但有一雙可愛的兒女。”
隱約知道真相的兒女拒絕瞭解真相,愉快的享受突如其來的富裕生活,漸漸遺忘可憐的母親。
“那就好,平淡是福。”洛梵盯著顧寫意道:“你不會做了什麼多餘的事情吧?”
顧寫意道:“怎麼會。”
先是洛綾的夫婿張勉突然消失,當夜,張家與李員外家燃起大火。李員外財物盡失,家道中落,一貧如洗。張勉則被挫骨揚灰,骨渣撒在三里官道,萬人踩之。
“至親王要是沒什麼事,在下暫且退下了。”洛梵眼睛看也不看顧寫意。
“等等。”顧寫意笑著走近他,伸手要拉他胳膊的樣子。洛梵一驚,要退卻慢了一步。誰知顧寫意一手牢牢抓住洛梵,另一隻手下一秒重重擊中洛梵的腹部。腦子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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