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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嫌無事,不如咱們下圍棋兒玩吧。”迎春說著,便讓身邊的大丫頭司棋,去擺了棋譜出來。
探春無可無不可地應聲,這時代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三姐妹倒都熱衷於下棋。連帶著在前世無一技之長的探春,也在長日漫漫之下,被調教成了一個琴棋書畫,半精不精的偽才女。
有時候便樂觀地想,大不了到時候隨便找間賣藝不賣身的某樓某院,當個掛名的頭牌也是一種活路。整出個什麼流行歌曲、現代歌舞,興許還能成為紅倌人呢!
正文 第六章 嫡尊庶卑
探春自搬進賈母跨院後,趙姨娘也來過幾回,每每想討好賈母,無奈這位老祖宗不大待見她,趙姨娘雖然聒噪,說話卻總是不三不四,回回都說不上兩句話便被打發了出去,讓趙姨娘被探春費了無數口舌鼓起來的上進心,一下子又消沉了下去。倒是賈環,賈母心情好時便留著說幾句話,跟她姐妹三個一處玩耍。
只是面上總是淡淡的,也不大親近。不像賈寶玉,每次下學回來,總要被賈母摟在懷裡“心肝寶貝”地問了一通才放下去換家常衣服。
“環兒,近來還請著病假麼?”探春拿著新淘來的一部《經藝開蒙》遞給他,關切地問。
“是,娘說近來天氣略寒,怕我禁不起,便讓報了病留在家裡。”賈環在探春這裡,從來坐著沒個正形,更顯得比在長輩面前活潑了幾分,倒不是那等萎瑣的模樣。其實趙姨娘雖然出身不高,但相貌在賈政的身邊人裡,可是頭一份兒,生出來的兒子會差到哪兒去?
“天還沒凍著呢,怎麼就禁不起了?”探春哭笑不得,“你也不能光聽孃的,她是心疼你,要狠狠地把你捂在手心兒裡,還怕被捂壞了呢!你如今雖小,開蒙的課還是不能脫,若不然落到後面又跟不上別人,越發地被人瞧不起。小的時候不知道努力刻苦,到得年長才悔悟,就來不及了。”
賈環似懂非懂地應了,拿著一方小硯在手裡把玩。探春疑惑地問:“你那裡的硯臺不好麼?”
“嗯,比這個差得遠了,我上學的時候都被人笑話兒。連帶那些不姓賈的,也說我在府裡是個多餘的!”賈環委屈地噘了唇。
他們賈家的族學,是附近一帶算得上有名的。有些窮親戚們,也都找了路子進了他們的族學。一來束脩更低,二來左右都是自己人,自小交際起來,日後也有些出路。
見慣了賈寶玉那裡的好物件兒,再看著賈環眼巴巴的模樣,探春心裡酸澀,把硯臺塞給了他:“胡說!那些人的混帳話你去理他做什麼?不過臉子是自己長的,倒不是靠著別人說,你自己爭氣,旁人自然對你刮目相看。你只管用心念書,他們不愛理你,只管避著些走路就是了。你把這個拿去,雖不十分好,也能替換著用。”
賈環欣然地拿在手裡:“謝謝三姐,這個可比我用的強多了,明兒帶去學裡,也不讓人總笑話我沒個好物件兒。”
探春強笑:“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我這裡有什麼,你儘管拿去!”
賈環脆生生地答應了一聲,把硯臺小心地揣在懷裡。隔了一會兒,又怯怯地問,“可若是我拿走了,三姐你用什麼呢?”
“回頭我去找二哥要一個就是了,我們是在家裡學,再差也沒人說我。”探春見他關心自己,心裡大是安慰。賈寶玉那裡,這些硯臺什麼的,多得是呢!她隨口提一句,拿上兩個也不算什麼事兒。
“還是三姐待我好。”賈環喜孜孜地扯住探春的袖子,一派孺慕之情。
“咱們是親姐弟!”探春嗔道,攜著他的手送出門的時候,瞧見身邊也沒個人,忍不住問,“你今兒過來,也沒有個丫頭婆子跟著麼?”
“沒有,我一個人來的。”賈環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娘身邊只有兩個丫環,要替她做事兒呢!三姐放心,我每常一個人出來的。娘要讓丫頭跟著,我還不樂意呢,她們總跑不過我,而且拖拖拉拉的。”
探春看著賈環天真的笑臉,幾乎心酸得要落下淚來。趙姨娘那裡的丫頭,個個都比賈環大,真要跑起來,哪能跑不過他?只不過見賈環不受待見,自然便不情願服侍。同樣是賈家的玉字輩兒,可賈寶玉出行,身邊總跟著幾個丫頭和婆子。若是出了二門,還有七八個小子串糖葫蘆似的跟著。到了賈環這裡,竟是個天生天長、姥姥不疼奶奶不愛的架式。
其實自己也一樣,若不是討了賈母歡心,搬到了跨院兒裡,自己身邊服侍的人,連定例的一半兒都不到。便是那回落了水,也不見有人來探望。現在有個頭疼發熱的,就趕著請醫生進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