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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也顧不上,跟在眾人身後,進了怡紅院。
“老太太,太太,二爺他……”素來穩重的襲人跌跌撞撞地撲出門來,竟忘了規矩,撲倒在地上。
“我不活了,我要死!”賈寶玉的聲音帶著嘶啞,從門裡傳來,把眾人又唬了一跳。才推開門,見賈寶玉拿刀弄杖,晴雯和麝月幾個滿面淚痕地左擋右架,花架子和一些零碎的玩意兒,也倒在牆角,滿屋狼藉。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風雨滿樓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賈母指著賈寶玉大驚失色。雖然已經事先得到了丫頭們的“彙報”,又經歷了王熙鳳沒裝瘋的“賣傻”,可是親眼見到自己的寶貝疙瘩成了這樣一副德行,還是既心焦又震驚。
“寶玉!”王夫人的反應則更直接得多,哭著叫了一聲,踉蹌地撲過去,卻被賈寶玉拿著鎮尺兜頭就甩下來。幸好被襲人擋在頭裡,額角被狠狠地擊了一下,頓時鮮血長流。小丫頭子們也顧不上,只晴雯和麝月拼了命地架住賈寶玉還在蠢蠢欲動的雙臂。一時間,驚呼聲和哭喊聲此起彼伏。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賈寶玉喋喋不休,彷彿除了這麼兩句,就再沒有其他的話會說,眼睛也和王熙鳳一樣發著直。明明瞪得跟銅鈴似的,但稍有經驗的人,都看出來其實他壓根兒沒看什麼東西。
“這是怎麼了?”王夫人抹著眼淚,質問怡紅院的丫頭們。
作為領頭羊的襲人不顧自己的額頭還沒有包紮,搶著把事情的經過報告了一遍:“我們一大早剛服侍了二爺起身,還沒來得及編上辮子,就聽二爺‘哎喲’了一聲,說著頭疼便跳將起來,足有三四尺高。緊接著就是……”
探春一臉冷汗,難道一夜之間,賈寶玉就長成了跳高運動員?
“夜裡沒個什麼動靜嗎?”賈母比較清醒,還想抽絲剝繭地還原事情的真相。奈何人家的“病”,就是這麼突如其來,眾人面色空白,茫然搖頭。
探春被眾人隔在人牆之外,看著眾人亂作一團,腦袋裡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王熙鳳和賈寶玉的表現,不就是被魔症了麼?難道就昨天那紮了小半天的紙人,竟有這樣的作用?照這樣看來,馬道婆倒還真有些本事……
無神論者探春經歷了穿越這樣詭異的事件以後,也對神神道道的東東半信半疑起來。
賈母和王夫人看著賈寶玉被幾個媳婦按著,猶自喧騰不已。只恨力不及人,掙扎不開,不由得暗自淚垂。很快邢夫人、薛姨媽等人也聞訊前來,七嘴八舌地出著主意。有說請巫婆來跳神的,有說請端公、薦真人的,不一而足。
亂哄哄直到日落,親戚家裡也都來了人,請了幾個道僧,作道場,灑符水,忙亂不堪。王熙鳳那裡自有賈璉內外料理,王夫人和賈母則守著賈寶玉不刻稍離。醫生來了幾撥,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賈寶玉漸漸地聲嘶力竭,許是折騰得累了,眼皮一翻,便仰倒在床。嘴裡喃喃地說著不知什麼,顛來倒去個不住。到得日落,更是神智不清,人事不醒,渾身火炭一般。王夫人忍不住大哭,連賈母暗自垂淚,卻又束手無策。
正愁雲慘霧間,平兒花容失色地來請王夫人,原來王熙鳳也是一般的症狀。
“便是染了時役,也不會單隻他叔嫂二人。”賈母勉強鎮定,“讓他父親再去尋了人來看看,萬事總有因由。”
賈政也心急上火,卻總是不見靈效。又怕賈母人事已高,禁不得熬夜,苦苦勸母親回房先歇著。賈母卻瞪了他一眼:“我統共就這麼一個玉兒,總要守著他……”
說至後來,語氣哽咽,無法終句。王夫人更不用提,嫡親骨血,又是素來鍾愛的幼子,悲泣不止。襲人、晴雯等一干丫鬟,更是嚶嚶垂淚。
趙姨娘躲在人堆裡,又是喜又是憂,忍不住又要當個“出頭鳥”。探春一半心神放在她的身上,見她嘴皮子動了動,兩道警告的目光,便直投了過來。趙姨娘一凜,急忙縮肩低頭,倒是從所未有的低調。
周姨娘從來都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人,扶著小丫頭站在門邊看戲。看著周圍亂糟糟一團以後又都沒了主意,彷彿無意間提了一句:“寶玉的寄名乾孃,不是道婆麼?興許她會有些什麼法子,不如請來瞧瞧。”
若擱在平常,這主意誰也不會來理睬。可眼看著一日將過,叔嫂二人竟無半點起色,賈母和王夫人不免打著死馬當活馬醫的主意,便讓人速去請了馬道婆來。
探春凝目看向周姨娘,可人家低眉斂目,臉上還是往常那副謙卑的表情。但在這當口提起馬道婆,總讓探春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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