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3/4 頁)
呼吸艱難,幸虧阿堂臨行帶足了傷藥,這才勉勉強強吊著他的一口氣。
甘草看看胸口鮮血直淌的令狐沖,再看看一臉焦急懊惱、衣衫不整的阿堂,一邊皺著眉點了令狐沖幾處大穴為他止血,一邊不免嘀嘀咕咕地牢騷幾句:“小祖宗,您真是玩兒得一次比一次大!”
“我也沒想到便宜師父的名字‘威力’這麼大!”阿堂懊喪地揉了揉額頭,踹了塊兒門板下來當擔架,“他沒事吧?”他擔憂地瞅了眼艱難地喘著的令狐呆鵝。
“放著不管當然是一個死字。不過——”甘草奇妙地停頓了一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中了阿堂的穴,讓他直挺挺地僵在了原地,“不過,正好大……你師父還有王老都在衡山,他這回想死都難。”
阿堂瞪直了眼,惡狠狠地盯著甘草,不甘心地用眼睛傳達出‘太傅怎麼會去衡山?!’的疑問。
甘草自然看懂了他的疑問:
“前些時候,王老來了信——六安菩提終於要結果了。” 他長舒一口氣,臉上終於現出一絲輕鬆的表情。
————————
衡陽城外九里坡的高崗附近,是一片極少人家的山地,不過,這裡卻是從北方通向衡山的捷徑。
昨夜的細雨從衡陽城那邊一直飄過來,下到今日日出之時才漸漸停下。
一縷薄薄的、卻極璀璨的晨曦從東邊厚重的雲靄中流瀉出來,把灰雲熔鍊了流火,再鑲上了一圈金邊。
“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桑;撫餘馬兮安驅,夜皎皎兮既明……”
喬清易牽著韁繩,深邃的目光穿過凝翠欲滴的松柏樹梢,平和地望著東邊的日出。
十年中,他何曾想過他與東方不敗兩人還能有今朝相伴的緣。
他撫了撫身邊的黑色駿馬,淡笑道:“若非昨夜陰雲夜雨,今晨也不會有壯麗如斯的日出。”
身後腳步聲微微一頓,東方不敗清而冽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
“……淋雨終歸不爽。”
東方不敗臉色不佳,意有所指地說罷,抿著嘴角收起了油紙竹傘,紅袖微振,嫌棄地把那縐紗上細碎的水珠拋甩到喬清易乾燥的青衫上。
喬清易無奈,心知他還噁心著十年前那一場不期之惡雨——從京城到衡陽的路上,東方不敗雖然沒有提起過回黑木崖清算一切的話,但是喬清易卻知道東方不敗現下最想做的事之一就是將楊蓮亭碎屍萬段。
然而,現在卻不是時機。碎屍萬段更是個便宜手段。
喬清易目光陰鬱地微微一閃,不動聲色地接過竹傘,插回馬背上的行囊裡,輕笑道:“叫你多帶一把傘,你偏不聽。”好似沒有聽懂東方不敗的話外之音。
東方不敗見他裝傻不由氣悶,甩著袖子自顧自地往前走去,紅袖撫過青衫,發出細細的難抑的摩擦聲,“等你痊癒,我便要回黑木崖——你跟不跟我一起,我管不著。但我,卻是一定要回去的。”他一邊走著,一邊用真氣蒸著水汽,只三兩步間,那濡溼的紅衫便幹了。
“我看楊大總管正混得風生水起,必是不捨得跑的。”喬清易牽著馬緩緩走在他身後,笑吟吟地說道,“你要出氣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東方不敗被他說破心事也不困窘,只是迴轉過身來定定地盯著喬清易道:“他多活一刻我便不快活十二分。就算他現在活著對你有用,我也忍不得了。”
“你怎知我留著他有用?”喬清易微微一怔。
“他活著正好可以讓日月神教從內部削弱,然而又不至於全盤崩潰、讓局面大亂——正好是方便控制的狀況。至於這與整個武林的牽扯,太複雜,我看不清楚。”東方不敗眨了眨眼,瞭然地說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急著收拾他。”話中,分明透著不情願的焦躁和指責。
喬清易不置可否,牽著馬匹緩緩走在山道上,“‘六安菩提’這種藥一旦服了便不能斷,必須服夠十個月;用藥的時候也不能起殺心、動武功……否則就會前功盡棄。你等我十個月——十月之後,我陪你回黑木崖。”
喬清易所言的“六安菩提”本身就是一種極珍奇的樹木。這種樹木只生長在肥沃的紫土中,又對氣候和栽培要求極多。除去遙遠蜀地那屈指可數的幾株之外,衡山“方廣寺”中倒是有一小株。六安菩提六年一開花,夏開秋落長夠六個月,等來年穀雨下過,立夏前後便會結子。那熟透的六安菩提子正是滋養經脈、殺去烈藥毒性的聖品,也正是喬清易醫治舊疾所必要之物。然而這種菩提子熟透便會落地,落地即裂,七日則腐。至於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