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頁)
髻高挽,滿身都是閃閃發光的寶物,攜了另一位白衣神女,向他俯首跪倒輕呼道:“氏素和瑤英參見帝尊。”
原來她就是氏素。
青痕在師傅的學堂上學過,氏素,即為西天王母,玉帝之妻室,卻一樣要向他參拜。
他淡淡笑著,低頭看向足下的二人道:“無需多禮了,都起來吧。”
西王母這才含笑扶著身邊白衣女子的手臂站起身,柔聲道:“今日氏素自作主張,攜了瑤英妹妹一起前來拜見帝尊,望帝尊不要怪她才好,都是氏素無禮在先,僭越了。”
但只見那位白衣女子果真又獨自跪了下來,俯首輕道:“是瑤英失禮,請帝尊責罰。”
我再往前吃力地挪了幾步,自那些樹枝間探出身子,使勁瞧著他,只盼他能低頭看我一眼。
身旁一位素不相識的仙家回頭向我厲聲斥道:“鯉魚精,休得無禮,誰許你這樣不分尊卑地逾距了?”
赤霞驚得面容雪白,強行按著我的脖頸往下摁。
我到底拗不過他的力道,差點被他摁得背過氣去,卻依舊不服氣地在他手下掙扎著,想要直起腦袋去瞧正在我頭頂之上的動靜。
青痕並不笨,我雖從不肯輕易寫下那些功課叫他們如意,可我心裡明白那些字裡行間所指的寓意。
我被他按得咳喘不已,咳得小臉漲得通紅,還故意咳得極大聲,可他自始至終都不曾瞧上我一眼,更別提朝我笑一下。
他正望著他面前的那位白衣女子,青痕雖瞧得不甚分明,卻依舊辨得出他眼內的笑意。那份笑意雖淡,亦遠,卻必定是高興的。
樹林間,不時有麋鹿躡足走過,我看得見他在說話,卻是朝著身邊的天將所說,我聽得見耳畔的山呼聲,卻再也聽不見任何言語。
這一刻,青痕的心內好疼。
我看見他緩緩起身,緩緩揮動廣袖,擊向足下的英水波瀾。
漫天的花雨,隨著他掌心的光束憑空而降,紛紛落進那些瀲灩的波光中。霎時間,原本九曲廻轉的整條英水,已被他變成一斛散溢著奇香的玉液瓊漿。
我看見眼前如潮湧一般的人群,紛紛湧向河堤,以手,以杯,以壺,以天下間各種稀罕的酒器盛著河中的佳釀。
淺酌慢飲,一飲而盡??觥籌間,酒香四溢。
我看見一個一個的仙娥在他面前翩躚起舞,許多許多個地位尊貴的上神排成迤邐的長隊,攀著那雲階來至他面前。
俯身叩拜,齊聲高呼,再敬上杯中之物。他很少飲,多是讓身邊仙將為他接過。
我看見那位白衣神女一直立在西天王母身邊,她的容顏雖不是今日花朝節上最最出眾的那一位,卻始終含著最淺最淡最溫柔不過的笑意,含笑仰望著他。
我看見他間或也會回頭看一眼她所在的方位,每每此時,她的笑顏都足以使席上最絕色的女子遜色。
“小鯉魚,你看好。”
“如果有一日,你看見另一個男子也像幻境中這般對待你,就表明他喜歡你。”
可是,岐華,你說的並不盡是。
你當日讓我眼見的那一幕一幕,你既對她做過,也對青痕做過,就連玄蛇精也曾經對晚娘做過。
可是玄蛇精說他並不喜歡晚娘,你說你喜歡青痕,卻不是我想要的喜歡。岐華,你自始至終都不曾告訴過我——原來喜歡與喜歡竟也有不同,此與彼何為雲泥之別。
赤霞又在我耳邊呱噪呢,他一定以為我在難過,可青痕並不想讓他瞧出我難過。
為何耳畔又傳來那些人的歡呼聲,一隻一隻的鳳凰竟離了他的金鑾寶座,舞動著雙翅飛向周遭的那些個人群中。
“鯉魚精,鯉魚精,你快看!”
“你不是最喜歡瞧熱鬧麼?你瞧,這可是花朝節上最最熱鬧的熱鬧呢!你瞧那些鳳凰,它們都是神鳥,在座的哪一位神仙修行最好,它才會落在誰的手上,誰手上落了鳳凰,帝尊就會親自賜他一層修煉。”
“鯉魚精,你知道麼?有些小仙即便修煉了數萬年也上不去一層修煉,你看這些神仙們,口水都快要流出下巴去。”
“唉,只可惜,這等福氣是我等想都不敢想的企及。你趕緊瞧,每一年花朝節上,能夠理直氣壯伸出手臂去接鳳凰的仙家不會超過十位。你知道為什麼麼?”
“並不是這些人不想,而是這些人也和我一樣,害怕自個修為太低或太高,如若伸了手去,而那些鳳凰竟不肯當眾落下,反倒平白丟了一回臉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