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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處的那些個冥將命道:“來人——”
“是。”
“叫莫顏即刻來見我。”
“是。”
“莫顏參加帝尊!”
“送她出天門。”
“是。”
天上雲舒雲卷,我輕輕埋首在厚厚的雲霾間,任憑清冷的月華覆住我。漸行漸遠,愈行愈遠,即便我緊緊閉著眼睫不去瞧,身下,必已是千山萬水,萬水千山。
第十章 玄機
耳畔,風聲漸急。
越往下界走,竟仿似是自春日直接進到嚴冬,凍得人簌簌發抖。我緊緊攥著莫顏的一片衣角,將自個藏在他腳下的雲靄間。即便是如此,左右那些疾風照舊割得我渾身都痛呢。
再走了約莫幾個時辰,四下才漸漸有鳥獸之音傳來,一派春暖花開鳥語花香的春日氣息。不時有過路的大小仙家們,在遠近的筋斗雲上高聲向莫顏招呼著,一個一個,都是竭盡諂媚之意。
“武德星君見過莫顏神將!”
“濟水河神見過莫顏神將!神將一向可好?”
“神將好走,老朽太白不送!”
……
身下,已然愈行愈緩,分明是在往下墮呢。我驀地支起小小的腦袋朝下望去,眼前,竟然又到了那兩條水道的分岔口。
天際,已是暮靄微露,漫天的雲霞自山巔處徐徐託著那一輪紅日,映著山林間嫋嫋的白色霧靄。
“莫顏只送青痕到此處。餘下的路,要青痕自己走。”
見我不應,他面無表情地掉頭就走,才要踏上那朵來時的筋斗雲,又回過頭來衝我低聲道:“最靠近日頭的那一條水泊,即通往天柱。”
“青痕怎麼還不走?”
“青痕不是心心念念一直念著要去天柱的麼?怎麼又不動彈了?”
我背過身去,佯作低頭是去瞧我自個在水中的倒影,一張小臉幾乎貼到了河面上,只當聽不見他的問話。
他笑:“青痕不理莫顏?!”
可是我偏不要同你講話呢。
就連一隻洪水中的五彩鸞鳥他都捨不得平白取了它的性命,可是青痕巴巴地跑去求他,不過是叫他幫我改一下生死簿記,他都不肯應承呢。
你們一個個,心裡也必定都在笑話青痕呢。
身後,傳來莫顏的朗聲,含笑向我高聲道:“那好,莫顏就此告辭!”
我歪過腦袋,只管盯著自個身下的河水瞧得起勁,眼角餘光卻分明窺見那朵祥雲果然應聲而起,一點一點,自河面往遠處飄去。不過片刻,即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悄悄轉過小臉,擺下小小的魚尾,在水下輕輕轉了一圈。但只見滿眼春山青青,春水如碧,只有林間的燕雀不停繞著高低相間的花樹翻飛啁鳴,整座山谷、天地,又仿似只剩下青痕一個人。
我再望了片刻,這才沉下小小的身形,奮力往他方才所指的水道急急游去。
愈往前行,兩岸的繁花開得愈盛,白日裡的烈日也隨之愈發耀眼。
由河入江,再由江入河,直至繁花落盡,累累垂垂的枝條間彷彿是一夜間又再懸出各色各異的青澀果實。
沒有了魚筋,我只能趁夜,趁著萬籟俱寂四下無人之際才敢偷偷近岸,小手費力地攀住那些溼滑的江堤,在岸邊的草坡內,尋找一些勉強可以入口的野花用以果腹。
繁星入水,整條江水仿似那一夜的春江水平,在我身旁織成瀲灩璀璨的星河。
那些野花都太過濃豔生澀,縱然在這江水中洗上幾遍,也洗不去入口的那股豔俗氣味。我藏身在一棵枯死的垂楊樹下,從手內的花束間胡亂揪了幾朵,填進自個的嘴巴。
不過才啃了三兩朵,頭頂之上的夜空猛地叫一道電閃劈開,夾帶著驚雷陣陣,將遠處山巒的重影霎時間照得雪白透亮。
我一下丟了那些花束,忙不迭地擺著小小的魚尾,一頭自樹下衝出,支著脖頸,昂首朝漆黑的天穹望去。
夏夜驚雷,其實是再尋常不過,可是青痕在這江水中等了半日,都不見有半點雨水凌空落下呢。只有那一顆一顆的星子,高懸在墨染一般的穹頂之上,亮得叫人睜不開眼睫,好像人的炯炯星眸。
不知為何,隨著天氣見暖,青痕的氣力也日趨減弱,有時不過才遊了數里地而已,竟然就渾身無力。有一次,差一點就叫江心的一處漩渦捲了去。
我自水下輕輕探出腦袋,再往上浮了浮,一雙小手攀住江水中央那一處凸起的礁石,想要趁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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