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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它們。
指尖才觸到飛旋之物,就傳出生生的痛,分不清是一截一截斷裂的魚筋還是我湧出的血線,紛紛墜落於我的身上,髮絲以及溪水之上。
所有的風浪都在這一瞬間乍止,就連我頭頂的光輪也跟著愈轉愈緩,徐徐懸在彼處。
我握著自個手心內僥倖倖存下的那一根粉色物什,低頭仔細辨著,從頭至尾,生怕落下一丁點斷痕。
腦後,卻傳出他的沉聲,淺淡尋常之極。
“小鯉魚,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回九仙山?”
我抬起腦袋,恨恨地望向他,一張佈滿狼藉的小臉上,滿滿的俱是再明顯不過的執拗。
眼前這些人登時好像都被霜打過了一般,頃刻間,不但一個個全都萎頓了下去,形容蒼白,佝僂著肩背,竟沒有一個人敢抬起眼來看一下他的面色。
而他卻不怒反笑,背手而立,低頭瞧著溪水中的我,緩緩揮動衣袖。
短短二日內,這已是他第二次對我出手。
堂堂一個帝尊,卻要屢屢對一個下下界道行最最淺薄不過的妖孽親自動手。
好像前一日流嵐洞前,就在玉帝帝尊和九天玄女的面前,其實他一樣可以不必親自動手,他大可以讓他面前那些屬下為他結果我。好像那一次他曾同樣當著玉帝帝尊及一眾大小仙家的面斬殺一名上神,他不過只是瞧了一眼自個身邊的那些個冥將,那位有著萬年甚至數十萬年修為的老傢伙就這樣硬生生灰飛煙滅化為烏有。
就連青痕自個都知道,冥帝帝尊何其尊貴,雖手握天地萬物的生死之計,卻極少需要親自費神費力取人性命,更何況是要結果區區一個妖孽。
我一眨不眨地瞧著他的手掌,他也在瞧著我呢,一雙眼眸內俱是我看不懂的沉意,好像是痛,又好像是笑,又好像是滿含著傷痛的笑意。
歧華。
你莫非也捨不得青痕麼?
我歪過腦袋,小小的魚尾竟在水下不知不覺往他跟前遊近了幾步,昂首瞧著他。
他低頭望著足下的我,高懸於我頭頂之上的手掌,終是化為了一道收回的勁力,帶出忽忽的風聲,翻卷起青色的廣袖,仿似遽然間轉身大步揚長而去。
踏著漫漫的雲階,拾階而上。
一步一步,地動,山搖,身下的溪澗也隨著他的步伐驚起了千層的細浪。不過是須臾間,烏雲已然蔽日,明明是白日裡的辰光,四下卻漆黑得瞧不見一絲天光。
第十章 人情
2011年01月12日07:42
我輕輕擺下小小的尾巴,在水下轉了一個輕盈的圈,雙手捧了滿滿一手心的水花呢,灑向頭頂的天穹,只當絲毫不在意身後的任何響動。
自此之後,那麼多的水道,青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呢。
不知過去多久,仿似只是白駒過隙的瞬間而已,待到我再轉過小臉,身後的堤岸和雲端之上,已經再沒有半點痕跡。
明明只是秋日,身下的溪水卻愈發冰冷得刺骨。
我就著漸漸回升的天光,低頭望向自個的新羅衫,一處一處,小心翼翼地仔細瞧著,生怕方才的血漬沾上了我的寶貝。
瀲灩的水波映著我的身形,映著我身後的空枝,青山歷歷,宛如一場春夢。
“小鯉魚,無需太難過,你就當你自個做了一個春夢!”
我驀地支起身子,眼前的花樹早已繁花落盡,空空蕩蕩,枝椏間連一隻飛鳥也不曾落下,更別提那些通身漆黑最是醒目不過的烏鴉。
我埋下身子,將自個一點一點沉入水底,才要沒過頭頂,耳畔清晰傳來一聲淺笑。
“搞了半天你還沒走?”
“怎麼,捨不得離開我的流嵐洞麼?”
我循聲回過小臉,那棵光禿禿的桃花樹下,正立了一個纖細的綠色身影,低頭望著水中的我,掩面而笑。
還未等我應聲,她身後的紅衣侍女已然向我高聲斥道:“大膽鯉魚精,見了玄女竟敢這等無禮?”
她只轉下眼眸,笑盈盈地望住我,既不讓自個身邊的侍女停下,也不同我招呼。
她的眼睫好長,長到甚至有淡淡的陰影隨著她的眸光忽隱忽現,一身的肌膚雖沒有白水神女那般雪白,半掩在柔軟的羅衫中,看得青痕一連嚥了好幾口口水。
我假裝不經意地垂下脖頸,再望一眼我自個映在波光中的模樣,只瞧了一眼,便計較地抬起小臉,斜睨著她。
她似乎一早看穿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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