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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著夾了一筷子肉片放到嘴裡,費勁咀嚼了半天,卻還是吐了出來。“完了,吃不了了。牙都被生生拔了下來,牙床子都是血窟窿,肉片一磨,就生疼。什麼都吃不了了。”他抓起杯子,連喝了幾杯酒“這破酒。要放到過去,我是連正眼都不想看,現在若不是國舅來,我可是想喝都喝不上了。”
“張公公,說實話,當初我要是落在你手裡,怕是比你現在還慘。所以這事,我也不準備可憐你,只能說,都是你自己找的。”
“誰說不是呢?聽說我那侄最終是判了個雲南充軍。這還是得多謝國舅成全。要論言而有信。您比我強啊。要是咱兩換個位置,我才不會守著這個承諾,留個禍害將來找我報仇。”
“他算個什麼禍害?我若是連這樣的人都要怕,那我天天還睡覺不睡?我收拾鹽商、收拾聞香教、魔教。女直人、播州人、蒙古人、陝西的土豪。各地的宗族鄉紳。我得罪的人多了。怕不過來。這就叫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天天做小木人咒我不得好死的人不知有多少,隨他去吧。”
“好氣魄。好胸懷,老奴還是不如你。我在牢裡,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國舅您跟我說說吧,現在是不是有大臣上本,要求早立儲君了?對播州用武的事,我估計也有人該上本了。這回的事一發作,誰再敢主和,就是自己往死路上走。這一仗,看來是不能避免了。不過國舅,憑心而論老奴是真不支援打啊。咱大明地方上有多少土司,單說播州楊家,他周圍也全是土司勢力。唇亡齒寒,打了楊應龍,其他幾家心裡怎麼想?若是土司們聯成一線,起來造反,大明兵禍連結,國庫的那點存銀,都得被打進去。我自己也沒把我自己當成一個好人看,可是在這事上,我收不收播州的金子,都不同意打。我派人炸掉王恭廠的火藥庫,就是不想朝廷再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若是繼續造槍,練新軍,對外用武,那時候國庫不足,朝廷必然對士紳下手,天家將來,是逃不過一個昏君的名號的。”
“張公公這個時候還憂心國事,在下佩服。不過本官的主張就一條,打的一拳開,免去百拳來。改土歸流,是朝廷必須要做的事。那些土司,要麼選擇服從朝廷,保住榮華富貴,要麼就只能選擇死。表面歸附,暗裡搞割據,想要弄兩套班子,各行其是,分庭抗禮的人,就沒資格活在這個世上。這一回把土司們打服了,他們也就不敢想要起兵抗拒流官,知道該乖乖交出權柄。乃至大明周邊的各夷,我聽說有個叫莽應裡的,人稱雄主。他若是曉事的,就乖乖給我老實待著,聽我大明調遣,把侵吞的地盤吐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帶隊伍到他那去轉一圈,關心一下他的民生問題。天下只有天子一個雄主就夠了,其他的雄主,就是給自己挖墳。更別說楊應龍搞的那些東西,造成何等惡劣的影響,自從他要弄什麼票選宣慰開始,我就得砍下他的頭來。”
張鯨嘆了口氣“國舅果然是心懷大志,老奴佩服。我栽在你手上,也算不得冤枉。只是希望國舅你仔細想想,要做你說的這些事,得花多少錢,得死多少人。相信我,朝廷裡肯定有許多人在拿小本子記著,等到有朝一日找到機會,你立的這些功勞,為大明殺的人,花的錢,就是你墳頭上的土。”
“不勞公公掛念,鄭某自有把握,真到那時候,我就算不能翻身,也會拉著那些人一起死。再者,那些讀書人,我看也未必有這麼大本事,把我拉下地獄。他們最多是唾罵我,搞爛我的名聲,讓我和我的子孫,都背上佞臣的名號,無法進入他們的圈子。不過這又怎麼樣呢?我從不在乎名聲,也不在乎評價,我在乎的只是天家的態度,和我能不能搞到足夠多的錢,其他都不重要。”
紫禁城內,聽著鄭國寶的回報,萬曆的面色又一次陰沉了下來“你說那老奴雖然人在牢中,日子過的還不錯?精神十足,只是一心等死?”
鄭國寶心知,天子念舊。當年馮保飛揚跋扈,連賜給成國公的寶物,他都敢從中截留。若是說張鯨過的何等淒涼,萬一皇帝一發善心,或是單純為了看看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押後行刑就大為不妙。乾脆故意把張鯨的處境說的好一些,堅定天子的殺人之心。“正是如此,他現在在牢裡,雖然不得自由,條件也差。可是卻也沒受什麼大罪,精神十足。臣去的時候,他還跟臣喝了幾杯酒,聊了一陣,腦子清楚的很,情緒也十分平穩,沒有哭天抹淚,也沒有咒罵天家的大逆之語。”
萬曆哼了一聲“他犯下這等大罪,已經是個數著天活的死人了。那些緹騎卻還讓他過的這麼舒坦,這也是怕有朝一日,他起復之後報復。也罷,朕就替他們去了心病,傳旨下去,三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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