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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杯之旁,茶杯卻一隻也沒傾倒。
茶館中的幾十個人都圍了攏來,紛紛議論。有人道:“這人是誰?劍法如此厲害?”有人道:“一劍削斷七隻茶杯,茶杯卻一隻不倒,當真神乎其技。”有人向那矮胖子道:“幸虧那位老先生劍下留情,否則老兄的頭頸,也和這七隻茶杯一模一樣了。”又有人道:“這老先生當然是位成名的高手,又怎能跟常人一般見識?”那矮胖子瞧著七隻半截茶杯,只是怔怔發呆,臉上已無半點血色,對旁人的言語一句也沒聽進耳中。那身穿綢衫的中年人道:“是麼?我早勸你少說幾句,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眼前衡山城中臥虎藏龍,不知有多少高人到了。這位老先生,定是莫大先生的好朋友,他聽得你背後議論莫大先生,自然要教訓教訓你了。”茶杯都能削斷,刺雁又有何難?因此他要罵你胡說八道了。”
就在此時,只聽外面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道:“莫大先生,不含糊啊,這又是李陵碑,又是三孃教子,聽這意思學的是餘叔巖吧,別說,真有點味兒。”
聽口音,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那胡琴聲方才還是時斷是續,可是年輕人說完這兩句不知所謂的言語,那胡琴聲戛然而止,再無動靜。
茶館內眾人顯然是沒聽懂,李陵碑倒是知道,但是三孃教子是什麼東西?餘叔巖又是哪派高手?怎麼堂堂衡山掌門莫大先生要學起他來?
正在此時,只見門簾掀動,十幾個漢子走進茶館之中。見這些漢子,頭戴斗笠,身穿蓑衣,雨水順著蓑衣流到地上。生的身形魁梧,鷹視狼顧,目光掃射之下,直讓人感覺如同利刃加身,甚是難受。
茶館之內,坐的多是江湖好手,本就是無事生非的人物,又加之在同道面前,不願失了威風。那穿綢衫的漢子道:“幾位朋友,是哪門哪派的?相逢即是有緣,還是坐下說話為好。”
那些漢子裡為首一人冷笑一聲,將蓑衣閃下,交給身後的人,露出了裡面那一身明黃飛魚服,接著在腰間伸手,將那腰牌舉起,對那綢衫漢子道:“認字麼?讀來聽聽。”
那綢衫漢子見了這明黃飛魚服,已是嚇的汗不敢出,待等看了腰牌上的字樣,“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署衛事”,已然是嚇的面無人色。這面黃楊木腰牌雖無什麼分量,卻可令大豪傾家,名門覆滅,絕不是他這種小角色能惹的起的。
那錦衣千戶只一撇嘴說了句:“滾!”
那綢衫漢子不敢多說,當下會鈔離開,其他江湖豪傑,也知這錦衣衛不是好相與。尤其這衡山縣本地僅有小旗所,便是衡州城也只有百戶所。那千戶必然是外地來的,又是一口京片子,分明是京師來的人物。莫非是劉正風牽扯到什麼謀反大案之中,錦衣衛前來拿人?這種事沾上死,碰上亡,挨邊一溜皮,自己可萬萬不能牽扯期間,便是連宴都不能赴了。因此出了茶館,便各自迴轉家鄉,竟是因此,錯過了一場武林中的大戲。
林平之有心告狀,便留下沒走,那千戶見這醜駝子不識趣,手按繡春刀柄,就待發作,此時卻見外面又走進來一人,邊走邊道:“老孫,你這差使是越當越回去了。這大雨天,你讓我在外頭淋的跟孫子似的,你在這裡頭耍威風,很好玩麼?”
聽聲音,正是方才說出餘叔巖、三孃教子的那位年輕人。在他身後,又進來幾條大漢,看模樣也是十分剽悍。
那姓孫的千戶卻沒了方才的威風,急忙施禮道:“國舅爺千金之體,可不能受了什麼損傷,我這不是怕有匪人驚了您麼?等我把這醜駝子趕走就是。”
那國舅爺脫了蓑衣、斗笠,說道:“那也不必了,左右是在這避雨,也用不著那麼小心。再說那麼多人,要是防不住一個駝子,還是乖乖回家種地吧。”
第一章雨夜入衡山
彼時,正是萬曆十六年,民間俗語中所提及的“大事問大張,小事尋小張”二位張閣,張居正、張四維均已作古,大明朝進入了太平宰相申時行的時代。
在這一年裡,駑兒哈赤娶哈達部貝勒扈爾幹之女哈達那拉氏阿敏格格,開始了他一統建州五部女真的步伐;日本徵夷將軍足利義昭出家,宣佈室町幕府時代正式走向滅亡;以地球球主自居的西班牙人,正在動員他們的無敵艦隊,準備對英吉利發動戰爭;大明朝那位坐鎮薊遼多年,打的圖門汗聞風喪膽不敢進犯的戚繼光戚少保終於走完了他的人生歷程,於貧病交加中,與世長辭。
這一年,大明朝的國庫裡還有存銀二百萬兩有奇,內帑還有近千萬兩白銀,不至於因為付不出犒賞,幹出賞勤王大將紋銀四十兩,八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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