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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徵夷將軍足利義昭出家,宣佈室町幕府時代正式走向滅亡;以地球球主自居的西班牙人,正在動員他們的無敵艦隊,準備對英吉利發動戰爭;大明朝那位坐鎮薊遼多年,打的圖門汗聞風喪膽不敢進犯的戚繼光戚少保終於走完了他的人生歷程,於貧病交加中,與世長辭。
這一年,大明朝的國庫裡還有存銀二百萬兩有奇,內帑還有近千萬兩白銀,不至於因為付不出犒賞,幹出賞勤王大將紋銀四十兩,八千戰兵每人五文錢這種事,因此江山穩固,四海昇平,縱有一二跳樑小醜,也難以動搖國本。
皇宮之內,鄭貴妃獨得聖寵,蔭及親眷,其家族人丁單薄,彼此之間情誼極深,鄭貴妃得寵後,不但自己的父親兄弟得以一步登天,便是幾個族人,也都得天子厚賞。如這位年輕公子鄭國寶,本是鄭承憲大哥鄭承章之子,只因父親早喪,一直隨堂叔生活,打小與幾個弟妹關係相處甚好,如今便靠著那堂妹的關係,封錦衣衛指揮使,治北鎮撫司事。
大明朝的錦衣衛,其高大上程度自不必多說,但是這個機構十分複雜,既是個所謂的情報機關(實際不是那麼回事),同時也是個養老機構。大批勳貴子弟,在錦衣衛內掛個職位,不去幹活,而只拿餉,即所謂恩蔭寄祿之所在。換句話說,皇帝想對誰嘉獎,怎麼辦?蔭一子錦衣,這個不是讓你兒子真去當緹騎,是讓他有地方開工資,以及好定標準。想當年嘉靖爺從鍾祥王府來到京師,坐了金鑾殿,便將一眾潛邸舊人,不問是花匠畫師還是侍衛長隨,都封了錦衣。概因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並無定員,大可做手腳。
至於說誰是有權的錦衣,就看是否有治某某事,或署某某事,如果沒有這些字尾的,那錦衣身份就是個糧票而已,有了那幾個字,便是可以左右人生死存亡的要害人物。尤其錦衣衛內指揮使固然是最高長官,可是南北鎮撫司,各有一方大印,可以越過指揮使,直接對皇帝進行奏報,權柄之大不問可知。
而南北撫司裡,南鎮撫司屬於憲兵機構,即管理錦衣衛的錦衣衛,如果有犯法的錦衣,則由南鎮撫司派人捉拿,治罪。同時,南鎮撫司又負責軍械製造,衣甲備辦,馬廠,田地,訓象等諸多工作;北鎮撫司則負責訪查奸佞,緝拿不法。
因此鄭國寶年紀輕輕擔此重責,難免引起百官強烈反彈。尤其是許多文臣聯想起當年成化爺在位時,寵信萬貴妃,就讓她那廢物弟弟萬通做了錦衣衛指揮使,搞的烏煙瘴氣。如今鄭貴妃雖然不像萬貴妃那麼跋扈,但也相去不遠,她孃家人若是也一般竊居高位,日後豈不更加難治?
因此彈劾鄭國寶的奏摺如雪片般傳入內閣,幾乎壓塌了通政司的公案,萬曆天子朱翊鈞在後公則捧腹大笑,不住誇讚懷中那位半點觀音鄭貴妃手段高明,這一個移花接木,就轉移了朝臣視線,讓他們只盯著自己的大舅子,而忽略了,鄭貴妃的兒子朱常洵,自己也總算可以清淨幾天,好好盤算盤算,如何廢掉大兒子朱常洛,讓常洵成為太子。
至於風口浪尖的當事人鄭國寶,只能先行派到南京公幹,避避風頭,省得萬一碰到一群激進的文人,被堵住揍一頓,可就大為不妙,畢竟大明朝是一個文臣比武將更熱衷打群架的時代,連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都被文官打死在金殿上,北鎮撫司說實話,也不太保險。
從大通橋上船南下時,鄭國寶身邊帶著二十名精挑細選的錦衣伴當,朝著皇宮方向,小聲嘀咕了一句:“堂妹,謝謝。”又在心裡大喊了一聲:“菁姐,我來找你了!”
他一路到南京後,與魏國公為首的眾勳貴盤桓幾日,便乘船南下,直奔衡山縣城,誰想趕上了大雨,只好先到這茶館避一避。
那林平之聽說這位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俊朗公子,竟然是當朝國舅,心思暗轉:我爹爹媽媽被青城惡賊擒住,憑我的武藝萬難救他們脫險,更別說找青城派的惡人報仇了。既然這人是國舅,不如去求他相助,只要他肯出手,青城派再強,也絕不敢抵抗皇親國戚。
想到此,他忽然跪倒道:“小民林平之有天大冤枉,還望國舅為我做主!”
錦衣千戶孫大用一見林平之跪地高喊冤枉,只覺得臉上彷彿捱了一記耳光般火辣辣的難受。國舅爺沒說錯啊,我這差事真是越當越回去了。他本是世襲的錦衣,祖傳幾代的差事。如今能吃這碗飯的,除了功臣子弟恩蔭得官外,主要有替補、僉充、投充三種方式。
替補,就是孫大用這樣世襲的錦衣軍戶,子承父業,不過,父親是百戶,兒子世襲百戶,卻未必能真掌一所,往往也是有銜無權。或是高銜低配,比如掛副千戶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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