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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一生非胡大俠不嫁,可是被藍鳳凰這一說,也說的心眼活動,覺得婚姻大事非同兒戲,自己也要斟酌斟酌再說了。
任盈盈一方面有著大齡未婚女性的恨嫁心理,另一方面卻還是忍不住挑肥揀瘦。原本她覺得玉面神刀胡云翼,便是自己生平所遇男兒中最優秀的一個。可是如果藍鳳凰說的是真的,這種金龜婿自己可沒理由放過。反正都已經二十五了,還是該多挑幾年再說,萬一嫁錯了,可就買不到後悔藥吃。
正在她盤算著的時候,綠竹翁從外進來,道:“聖姑。胡大俠求見。”
這幾日胡云翼來的很頻繁,若是往日,任盈盈定是歡喜的把他請進來說話。可今日既然有了別的念想,態度上自然也就發生了轉變。略一沉吟道:“你告訴他,就說我有事外出,要過一個多月才會回來。”
等打發走了綠竹翁,任盈盈道:“鳳凰,準備一下,咱們啟程。”
“聖姑,我們去哪裡?”
“去看看那鄭國舅,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好。如果是真的,我就跟他來個遊湖借傘,或是偶然邂逅。要是他懂音律呢,我們就可以效法俞伯牙、鍾子期知音之交。要是他…………”
在這片刻功夫,任聖姑已經yy出了十幾種浪漫邂逅的方式。藍鳳凰看著聖姑身後的書櫃裡,那滿滿的幾層話本,不由以手加額,“聖姑老人家要是不改這個毛病,怕是還要剩下去呢。”
過了數日,國舅的船隊便要進入河南省境,河南地方官吏按說沒必要接待。他一不是欽差,二沒有公幹,接待他做什麼?可問題是鄭國舅的妹妹是皇貴妃娘娘,而且不知道哪一天,就有可能變成皇后娘娘。她的堂兄,不管來河南幹什麼,都是正事,是一等一要緊的大事,絕不能等閒視之。
河南巡撫楊一魁親自下令,要把接待國舅的工作,當做這一階段最重要的工作來做,便是河防也都給我停下,先把國舅接待好再說。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就要請出王命旗牌,要哪個環節主事官的好看。
在這巡撫專用大殺器的作用下,整個河南如今已是全部行動起來。拉夫派糧派款,招待費預算甚至從河工預算上先挪了一筆銀子出來,又從各地方攤牌銀兩。按著當初一條鞭法的規矩,按地方攤派人頭份,只求讓國舅滿意就行。
河南嵩縣,乃是鎮嵩軍大本營所在地,洛陽衛指揮使。鎮嵩軍坐營參將王天縱的部隊,平日裡便駐紮於此。鎮嵩軍從名義上看,有兩個營頭的建制,另一個營頭的坐營參將劉鎮華,也是當初與王天縱一起拉桿子,做趟將的綠林人。
而在他們下面,所屬的實際兵力,卻始終是個謎,任誰也說不清楚。按說兩個營頭論編制是六千人馬,但是領軍餉時,下面人各自報的兵額,能湊出一萬八千人。可是到了如今,真到說大事的時候,大家一報人馬,卻是連二千戰兵都未必都湊的出來。
這也是當趟將的陋習,一直傳承了下來。做趟將的,有了錢,自然就拿回家買田蓋房子,錢多了就洗手不幹,安心當財主。等到啥時候手頭沒錢使了,再拉人馬上山做趟將,又是一路好漢。
因此這鎮嵩軍的人數就沒個準,便是連頭目都說不好有多少。王天縱當年匯合楊山十兄弟起事,各路好漢紛紛來投,號稱七十二路煙塵,麾下兵馬十數萬。如今呢,來與他共議大事的,卻連二十個頭目都沒有,戰兵湊不出二千人。
劉鎮華忍不住氣的罵娘:“你們這幫人,腦子裡塞驢毛了?如今都什麼時候了?眼看朝廷要派御史下來查咱們的底,真到了那時候,我看誰有好果子吃?”
這幹趟將,本就是自在逍遙慣了,誰還真能管的了誰?一旁一路小趟將的首領,號稱“撞塌天”的蔡公衝,蹲在椅子上,脫了靴襪,還不住的用手摳著腳。一聽劉鎮華髮怒,他笑道:“劉哥,莫急麼。弟兄們這不似都來了麼。實在是當初王老大做那個事,讓兄弟們心裡頭不塌實,到如今也就怪不了誰。還有的是想來也來不了,那兇鳥王周伯符倒想來,可他在外面養了個小的,被他婆娘發現,打上門去,揍的起不來床,咋來麼。我說劉哥,你也不必紅眉毛綠眼睛地,這事沒啥。大不了,咱就接著上山做趟將去。”
劉鎮華罵道:“你他孃的給我有點當官的樣子!你如今好歹也是個千戶銜的把總,咋還這個德行?當初要知道你這樣,就不該帶你出來。”
蔡公衝道:“劉哥別拿這官帽子來壓我,有啥用麼?我的人馬三個月沒發餉了,下面的孩兒們全都燥了。不知道哪天,就要架幾個票,搞筆銀子,然後回山做趟將,什麼官不官的,我不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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