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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不僅僅醫護人員奇缺無比,就連藥品紗布也都是奇缺,面對源源不斷送下來的傷員,他們只能進行簡單的止血,他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楊凌他們一直忙碌到月上中天,一直陰沉沉的天空難得的灑下了月光,清冷的月光灑在蘆葦蕩,滿地的傷兵,更加增添了幾分淒涼。
數百名輕重傷員趁著夜色的掩護送往了後方,留在衛生隊營地的只有那些死掉的和瀕臨死掉的,衛生隊的所有人都是疲憊不堪,除了身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傷員在自己的跟前死掉,那種痛苦的感覺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大鍋被架了起來,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燒著,帶血的紗布在熱氣之中翻騰著,鍋裡的清水也變成了血水。
他們帶來的紗布已經全部用掉了,不得不將死人身上裹著的帶血紗布拆下來重新煮沸消毒重複使用,悲哀和無奈。
衛生隊的人一直在忙碌,此刻全部都累的虛脫了,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
楊凌在各個方向都安排了巡哨,手中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了東面和背面,那邊是鬼子最容易滲透過來的地方。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是前面的戰鬥依然沒有停止,噠噠噠的機槍夾雜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密集的步槍射擊聲此起彼伏,在這樣的喧囂夜晚交織成一曲交響樂。
楊凌巡視完崗哨,確定安全之後又回到了蘆葦蕩之中,坐在墊了蘆葦杆的土坎上,楞楞地望著衛生隊長張紅英在那些瀕臨死亡計程車兵們之間忙碌著。
張紅英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笑起來兩個小酒窩煞是好看,楊凌第一次見到她就感覺如沐春風。
但是此刻張紅英那張經常帶著笑意的臉上卻是佈滿了深深的疲倦,看著躺在地上那些痛苦呻吟計程車兵們,內心深處散發著深深的無力。
她在兩個月之前還是在大街上奔走呼喊,抗日救亡的青年女學生,而現在投身到抗日救亡的運動之中,自願成為一名戰地醫護兵。
可是看著無數的傷兵因為缺衣少藥痛苦的死去,她的心就被深深地刺痛著,其實許多人本可以不用死的,但是殘酷的現實讓他們真的無力。
“衝啊……衝……”許多高燒昏迷計程車兵們躺在冰冷地地上依然在夢中呼喊著衝鋒,他們是勇敢的戰士,但是她卻不是合格的醫護人員。
張紅英原以為成為一名戰地護士就可以救死扶傷,但是面對這麼多的傷兵,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疲倦,當初的興奮狀態已經逐漸轉變為了麻木。
看著夢中囈語呼喊著衝鋒計程車兵,張紅英眼中淚光閃動,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深深地自責。
楊凌坐在遠處聽到張紅英低沉地抽泣,重重地嘆息,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血肉熔爐成千上萬計程車兵在這裡生死掙扎,活著已經成為了一種奢侈。
楊凌想到了林孝厚,那個瘦弱得鋼鐵漢子,雖然渾身被炸得血肉迷糊依然大呼酣戰,雖然被送了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
“連長,那邊有動靜。”焦超明提著步槍奔到了楊凌的跟前,氣喘吁吁地說。
楊凌面色一肅:“怎麼回事?”
焦超明回答:“北邊的那條水溝那邊有動靜,好像是鬼子。”
“通知張隊長他們趕快隱蔽。”楊凌吩咐一句話之後,立即提著槍奔向了北面的那條水溝。
清冷的月色之下,水溝波光粼粼,排長吳江和十多個士兵正趴在白天挖的散兵坑裡,槍口已經對準了水溝對面的蘆葦蕩。
水溝對面的蘆葦蕩在夜色下只露出黝黑的輪廓,在夜風之中晃盪之中,其中夾雜著一些的聲音。
第七十五章 暗夜槍聲
護衛連的人不多,一個連長兩個排長,攏共就三十多頭爛蒜,此刻都靜靜地趴在水溝的南邊,每個人的臉都蹦的緊緊的。
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下能夠看到黑黝黝的蘆葦蕩,也能夠看到蜿蜒流淌的水溝,但是暗沉沉地只能看個大致輪廓。
排長楊大樹趴在小窪地內,屁股倔得老高,雖然槍攥在手裡,但是事實上他已經心裡暗自做了決定,只要形勢不對,立即腳底抹油,跑路。
他們雖然是負責保護衛生隊的,但是犯不著將自己給搭進去,聽水溝對岸傳來的蘆葦晃盪的聲音,來人不少,就他們這三十多條槍,還真沒什麼把握。
楊凌的槍膛之中已經壓滿了子彈,槍口對準了暗沉沉的對岸,他心裡也在鬱悶,按理說這裡距離戰場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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