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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卻與往年大大不同,可見祖制也是人定,制度是死的,而人是活的。那些嚴格的清規大典從來就是製造出來規矩別人的,在制定者眼裡並不是不可打破的枷鎖。
上到弱冠之年的胤禔,下到還穿著虎頭襖的……不知道是哪位阿哥,齊刷刷地各自和母親站到一起,神色間俱是滿滿的親情歡愉。清宮的貴婦其實也真真可憐,想和民間一樣盡享兒女天倫也是奢求。
怎麼不見胤礽,眼睛急切地一個一個搜尋著看過去……呵,還在說別人可憐,自己貌似也和她們同病相憐。
“胤礽,在保和殿,今日以皇太子身份代我招待臣工。”
他走過我身邊,見我左顧右盼隨勢拉我起身與他一同步上那覆有寶彤華芝的寶座。
他……他瘋了麼?我卻拗不過他的力道,幾乎是被他拖曳著跟了上去。
這人,這番粗魯的舉止,今日定是喝得高了。深深吸進一口氣,卻偏聞不到酒味。
與他並排地站在鋪得有紅色的福字厚毛絨地毯上,他滿意地打量了下我這身五彩雲金龍吉服,視線定格在我的胸口。
他在找那條項鍊“太平”?我指了指脖子上的鏈子,示意在裡面呢。
他定定地盯著我的眼神……有些不悅,手作勢就要伸過來……瘋子啊,拉我站在這裡!他就沒見到下面的眾老婆在側目麼?他可以視若無物,那是他的皇帝身份自小練出來的臉皮功夫,於我卻是不能。
不敢勞這人大駕,忙不達迭地把那隻“太平”拉了出來,這才遂了他意。
待皇帝站定,那正奏著《元平之章》的中和韶樂暫停,領侍太監徐徐垂下殿門上的簾帷。殿內也由司禮太監把皇子、公主領到左側,右側則由鈕祜祿貴妃帶臨款款面向北——天子之位站定。這時乾清宮丹陛大樂開始演奏《邕平之章》。
該是給皇帝行禮了,殿內眾人紋絲未動,面面相覷……因為他們發現,今日,那御座旁多了一個著五彩雲龍紋吉祥袍的明黃色身影,那人卻不是皇后,而目前大清也多年未有過一位皇后。
上百道冷眼刷刷向我掃來……猶如安徒生童話裡的那件“皇帝的新裝”穿在了自己身上,呢皇帝就算是穿的空氣卻也是真皇帝,可我就算穿著華美的皇后的衣袍卻也只是冒牌貨,頓時,有些尷尬更有些惱意。本以為就是隨他吃吃喝喝而已……
大阿哥帶著眾皇子、公主;貴妃帶著嬪妃向皇帝行六肅(六次萬福)、三跪三拜禮。
禮畢,樂聲嘎止,殿內密密麻麻竟是站滿了人,看得我頭暈目眩。實在對她們的長相有些好奇,特別是站在後面的那些比較年輕的大概品級低下,只能著香色吉服出席家宴的……哼,他的小老婆“們”。據說,她們都神似一個人,可太遠……看不清。
妻妾以夫為綱,子女以父為綱,臣民以君為綱。這個既是夫也是父和君的男人開始講話了,不外是些每年必說的套話,說完即可開宴。
咦……不是說那些官樣的吉祥話麼?我怎麼聽到了我的名字……他封了我一個什麼怪名號!這個人瘋了瘋了瘋了!
又聽到他叫殿內滿臉驚色的妻子兒女又再行了一次禮,這次卻是為我。
一時血往頭上湧,腳下軟似如棉,如在夢裡的情形,我渾身抖得幾乎無法站立
“站好了,我在這裡,別怕。”身邊一隻手橫了過來扶住我的腰側。
惶惶然向他看去……只見得他笑得看似明朗,眼裡翻滾著的暗潮卻是……恣意的痛快和有一絲不確定。
“一年一次,就一次。”他緊緊鎖住我的眼,好像在徵求我的同意。
心底密密匝匝的疼陡地襲來,他為什麼要這樣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活像我能主宰他的命運,他卻是……皇帝。
“嗯。”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我輕聲作答。
如同很多很多年以前,我曾經也站在了他的身邊,那次我捧著他的玉璽,康熙元年的日出照耀在我們的身上……那一刻就如同昨日般清晰,就像一轉眼間,他……他長這麼大了。
這一次,我依舊伴在他的身邊,底下跪著的卻不再是擁戴新皇的文武百官和御林軍將士,卻是他的龐大後宮與眾多兒女。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不變的一直是他。
把手伸了過去,握住他的,微笑著與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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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意義重大的夜晚對我來說本可算是完美。除了……
坐在他寶座的左前側,這新擺設的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