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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方才那番抗議敢情都是自作多情?他本就沒有冊封皇后這個意思。我圓睜著眼看向他。
“虛鳳真鸞。”
“什麼意思?”
“索額圖、張廷玉他們剛才商議的就是明日太廟祭祖和祭社稷的祭文。原本有寫好的本子,可今年需要重新修改,因為我會多帶一個人去。”
“我?”不會是我吧,不然他果真是瘋狂,歷來祭祀皆是皇帝或偕皇太子而已。
他點點頭:“明日清晨你戴九鳳朝冠、著皇后朝服與我一同去祭祀,暮時則換上五彩雲龍吉服……今年,你得伴我一同出席……家宴。”
“燁……你,你瘋了麼!”
他淡淡一笑語意堅定:“平生素未有任何恣意妄為之事,就此一件!這一回,我堅持。茉兒,讓我恣意一次。”
命運從來不許這個皇帝有過一絲放縱與恣意,一輩子的小心翼翼,這次,就由著他吧。
況且,在我內心深處,這……其實也正是我期盼著的,不是麼?能在天地之間和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哪怕一次……哪怕一時。
我心無憾。
霎時,我對著他恬恬綻開一朵笑,如花般燦爛。
真鸞
真鸞
在時空隧道里,一切都是匆匆的過客,本沒有永恆。
所以,我要記錄下這些,稍縱即逝的美麗……屬於我的。
即便是那燒為灰燼的蝴蝶,曾經也有過在絢爛烈日下翩躚翻飛的記憶。
所以……就讓他恣意一次,也讓我恣意一次。
當額真微顫著手將那頂沉重的九鳳冬冠輕輕放在我的頭上……好重的帽子,好眩目的赤金,好圓潤的珠光,尊貴至極的寶貝美得讓我嘆息。
這帽子底下那更深重的寓意,讓我微哂,悄悄對自己說就一次而已,借戴一次。老天不會吝嗇我這點偷來的幸福吧,因為……
就算我能整日裡在宮中穿戴全套皇后朝服,就算能依仗“他”的寵眷垂青,有朝一日也許還能住一下坤寧宮過把乾癮。
可,假的就是假的!不過圓夢而已。
圓夢……圓誰的呢?他說是為我圓夢,其實我更覺得這個夢是屬於他的。
“那日在蒙古,皇上曾問額真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鸞鳥。我說都說鸞鳳鸞鳳,大概是說的鳳凰吧,皇上卻說不是鳳凰。”
額真接過蘭嬤嬤遞來的一條滿嵌著東珠和碧璽、和翡翠的寶石髮帶,細細密密地給我纏進發後的鳳尾髻。
“哦,然後呢?”
“皇上告訴我呀,鸞是傳說中的一種神鳥,雖不是鳳凰,卻能飛翔得比鳳更高。宛儀啊,我們總算熬出頭了。”
蘭兒在我身上的明黃色龍袍外再套上一件鑲玄狐皮毛邊,對襟無袖,與朝服齊長的片金繡五彩雲金龍朝褂,讓宮人把立鏡拉到跟前讓我最後打量自己的裝扮。
果真人靠衣來馬靠鞍,鏡中那個貴氣逼人的麗影真的是我麼?這高貴典雅的扮相活脫脫地似剛從宮中典藏的畫像中走下來的人兒了,只是除了……眼角眉梢那抹掩不住的暖意和嘴角那渦約顯俏皮的笑。
呵,歷代清宮的皇后畫像中,我不記得有哪位皇后似我這般,唔……不莊嚴。
“鸞永遠也不是鳳。何來出頭之說,不過是陪他高興一日罷了。”嘴裡輕輕的說道,語氣是那樣飄忽,像是真的無所謂了。不過當真我就這麼灑脫麼?
不去想那個了,轉念中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額真你去了蒙古?什麼時候去的?”
“您在內務府的時候。”
我坐牢的時候?她一個女兒家去了蒙古找皇帝?這個丫頭又有著怎麼樣的故事,難怪我說恭親王怎麼就那麼快從蒙古回來……
心念一動正想再問,殿外傳來的聲音有些紛雜,誰人敢來乾清宮喧譁?
“宛儀!”殿外跌跌撞撞地撲進一個人影,蹣跚的腳步還未來得及站穩已是跪倒。
是全公公,原乾清宮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太監,太子十二歲起皇帝就派他去了毓慶宮侍侯那位天之驕子。,瞥了下西牆上的自鳴鐘,雖然這位公公向來是皇帝身邊一等一的親信,但這個點兒跑來找我……這,這又是哪出?
叫身邊的幾個丫頭趕緊扶起這位大總管公公,心中隱隱有些預感,難道……
“求您……救救太子……”待他起身抬起頭時,那滿是滄桑的臉上竟已是老淚縱橫。
*
乾清宮東配殿昭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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