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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賈環跟家產的邊兒離得十萬八千里呢,單是嫡出的,就是賈寶玉和賈蘭呢!
不過賈寶玉那裡,倒是沒個下手的地方,走來行去,身後總跟著一堆丫頭婆子。若是出了二門,小廝也總跟著七八個,還有奶哥子李貴,更是練過幾手的。賈蘭養在李紈身邊,平時護得極緊,身邊也從來少不得人,唯有賈環總是獨個人上學下學。忍不住銀牙暗咬,指望著手裡的書賣個好價錢,銀子到手便僱個人,暗地裡照看著才能放心。
銀子啊銀子,探春再度承認前世的某句名言: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近段時間,得想個法子出去一趟,她對自己的書稿是極有信心的,只是沒有多少出門的機會。
她邊想邊走,差點和門框來個親密接觸。幸而反應還不錯,臨門一撞便沒有發生。
“環弟怎麼樣?”屋裡光線不足,從門外走進來更覺得什麼都看不清,扶著門站定了便問。
小丫頭鵲兒忙站起來回道:“還是流血不止……”
探春待眼睛稍稍適應,便撲過去。賈環面色蒼白,面如金紙,喃喃地叫了一聲“三姐”,便嘩啦啦地流起了眼淚。說也奇怪,明知道母親趙姨娘把自己當成性命來疼,可唯有見了探春,才彷彿見了真正的親人。興許他自己也知道,趙姨娘倚靠不上,只能靠自己的這個親姐姐。
“怎麼了,頭暈得厲害麼?”
賈環不待小鵲兒拿帕子,自己用手背拭了一把淚:“不暈,也不是很疼,只是怕……”
“沒事兒的,只是一些外傷。”探春見他說話很有條理,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撥開小鵲兒的手,其實“流血不止”什麼的,也未免太誇張了些。傷處被帕子捂著,不過是滲出些血絲。
“三姐……”賈環又叫了一聲,卻又閉了嘴。
探春正要再細問,請來的大夫卻到了。傷口不大,卻很深,分明是什麼鈍器造成的。探春站在屏風一側,看著大夫手腳麻利地上藥包紮,又細問了只是外傷,便點頭讓翠墨賞了銀子。
“既然無事,你回了祖母去,別再請太醫了。”探春嘆了口氣。
翠墨低應了一聲,探春也不以為意,只是又叮囑了幾句,哄了賈環睡下。趙姨娘坐在床畔抹淚,喋喋不休地抱怨著“我的命可真是苦啊……早說不必去上學的,如今可怎麼好!”
探春心裡不大耐煩,翠墨識機,忙笑道:“如今三爺睡下,姑娘也該去上房用飯了。”
“這就去罷。”探春回過神來,點頭應是。
“自家兄弟傷成這樣,你倒還有心思去奉承那頭!”趙姨娘立刻又找到了話題,聲音陡然拔高了至少好幾個分貝。
“這裡讓小丫頭子看著就是了,姨娘也去用了飯,才能守著環弟。”探春心情煩燥,語氣便有些衝。誰知這麼一來,趙姨娘反倒沒了聲音,只委屈地低頭自個兒咕噥給自己聽。
探春對著她,也實在沒了脾氣。本來再寬慰兩句,怕她又說些什麼不中聽的,便乾脆閉口不言,直接走人。直到走出趙姨娘的小院,這才鬆了口長氣。
“姑娘,姨娘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但凡有些見識的,怎會不知道姑娘在老太太面前站住了腳跟,才能日後提攜三爺?”翠墨見她鬱郁不歡,忍不住悄聲勸解。
“我何嘗不知道?只是……唉……”探春嘆了口氣,“若是換個人,仔細分說也就罷了,偏是姨娘那裡,又說不得!”
翠墨笑道:“姑娘可不是糊塗了?若是姨娘心裡明白,又何必姑娘去分說?既是姨娘不明白,姑娘便是分說也是無用的。”
探春啞然失笑:“到是你說得對,我可不是糊塗了?光在這兒傷腦筋怎麼跟姨娘說,還不是自尋煩惱?對了,才剛去請太醫,怕是老太太要嫌煩了。”
若是失了賈母歡心,她在賈府裡的日子,似乎就更加艱難了。
“並沒有去見老太太。”翠墨尷尬地賠笑。
“怎麼?”探春一怔,她可不覺得翠墨喜歡陽奉陰違。
“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簾子外邊的嬤嬤在說,左不過小孩子打架的事兒,哪裡值當去請太醫!我便想著,原來趙姨娘已經去請過了,便沒再去討沒趣。”
探春默然良久,才笑道:“走罷,如今我們已是晚了。”
賈母見了她,臉上不若往常的親熱,竟是透著三分疏離:“去看過環兒了?”
“是。”探春低應了一聲,“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在學裡頑鬧,大約是左性的那起子人用硯臺紙筆什麼的砸過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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