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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妃生子前後,父兄先後病亡,只餘下一個未成年的弟弟費揚古。
費揚古在滿語裡有老生子的意思,不到一年時間,先後沒了兩位最親的親人,這位年僅十三歲的少年,承襲了父親三等伯爵位。
如今,順治諭禮部,欲封董鄂妃所生的四皇子做大清太子,朝中為此議論紛紛,虛歲剛滿十四的費揚古亦受到頗多困擾。
這次因為陳旭日遠行,順治著御前侍衛來追,董鄂妃便替弟弟求了這份外差。一則讓他暫避朝中紛擾,趁著春光正好,也權做一次散心之行;二則陳旭日到底是兒子的“守護神”,鬼神一事,總是以恭敬些為宜。費揚古親自去接,一來禮節不失,而且一路上也可多加照應,防著意外發生。他們都是少年人,應該比較談的來,日後都是自己兒子要倚重相信的人,彼此多些交情,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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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眼花繚亂的世界……第二卷 禁宮水深 第二章 回京
陳旭日要返回北京,依著陳伯的意思,原本打算陪他一道往回走。
自家少爺懂事歸懂事,到底不過是虛齡十歲的孩子,跟著幾個陌生人單獨走,老管家這心裡總是不詳實。
陳旭日干脆利索的否決了他的想法。給爺爺和外婆等人準備的禮物都備著呢,卻是父母的一番孝心,如今日子越發好過了,長輩們既不肯來京,陳伯當回老主人身邊侍候。哪怕僅僅是回去做個伴也好,人年紀大了,反倒容易看淡身外物,鄉下生活單純也平靜,適合圍爐夜話,話說當年。要說人這輩子,其實也就這麼回事,年輕時經歷多多,到老了,也就靠著回憶過日子了。
離京這些日子,平日裡大小事盡是陳旭日拿主意,陳伯也習慣了依從他。最後,還是由陳旭日做主,三個人分成兩撥,他自己隨官差返京,老管家在李黑子陪同下,繼續南下。
單說陳旭日這邊,往回走卻比來時輕省許多。
固然是因為少了行李拖累,而最要緊的是,大家選擇了騎馬。
騎馬可不是要比馬車快的多了,也不像坐馬車時,顛簸起來讓人直喊吃不消。
除了他自己,其餘人都是宗室或王公勳戚出身,還沒馬背高就開始學習騎射的主,能被挑入御前侍衛一職,弓馬嫻熟自不在話下,騎的馬也非市面尋常馬匹所能比擬,多帶他這麼個孩子一點問題沒有。
費揚古把他們不日回京的訊息先行遣人送出,提議由自己和陳旭日共乘一匹馬。
他的理由很簡單:第一,他的馬是匹良駒,腳程快;第二,與旁人相比,他體重最輕,加上陳旭日,也就與一個健壯的成年人相當,如此馬的負重最少,不致於拖累大夥的行程。
這個問題上陳旭日沒有發言權,只在心裡暗下決心:日後一定得找機會學會騎馬。這是最快的出行方式,騎馬好比是現代社會開車,終究是學會了方便,前些時候遇到的小姑娘,瞧那上馬下馬的俐落勁,自己總不能連個小姑娘都比不上啊。
“哥哥,你是官嗎?”
將下船時,船主人的孩子,那個用功讀書的男孩拉著他的手問。
陳旭日搖頭。他就是一個白丁,也幸好不是官,自己對官場那套彎彎繞可是門外漢,扔到官場上也當不得大用,不過是炮灰的命。
“可你能看見皇帝,對嗎?”這孩子剛剛躲在艙裡聽到的。其實也算不上偷聽,左右船上就那麼巴掌大的地兒,這幫人也沒想著要遮遮掩掩。
陳旭日覺得沒必要刻意說假話哄騙這個孩子,遂想了想,回答道:“偶爾吧。”
“那,等哥哥長大了,就可以求皇帝讓你做官了,是不是?”
“你希望我做官?”
“嗯,”他重重點頭,“發大水很可怕,一眨眼,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希望哥哥將來做大官,不要再讓這樣的事發生……”這孩子始終惦記著自己父親臨終前的話。他這個年齡還不能理解,那些話是一個被生活逼入絕境的老百姓,最最樸實無華、心底惦念渴望著的一個幻想式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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