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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新月好奇的搖著桐月的手追問,等了半晌不見回答,她也不急,偏著頭想了想,“咭”的一聲笑出來,自言自語道:“不讓我們出聲——他不是想去偷聽老爺和夫人說話吧?老爺幾天沒回來了,想是牽掛著夫人生小娃娃的事,今天晚上一定會談起這事。桐月姐,你說小少爺是不是嫉妒了呀?想偷偷聽老爺夫人都是怎麼說的,對不對?”
她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測,忍不住又道:“嘻嘻,小少爺這些日子瞧著像個小大人,原來竟不是,他也就是一個小孩子嘛。”家裡始終只有他一個,現在突然就要多個弟弟或是妹妹,分薄父母的愛和注意力,小少爺會覺得不習慣吧?
桐月默然半晌,回過神來道:“以後不能再叫小少爺,該改口叫大少爺了。”
“大少爺,大少爺——”
新月好玩的似的叫了兩聲,煞有介事的點頭道:“你還別說,這樣叫,感覺像在叫大人的樣子了。”
第一卷 眼花繚亂的世界……第二卷 禁宮水深 第五章 毒
陳旭日輕輕關上門,躡手躡腳走到裡屋門邊。
這種行為俗稱“聽牆角”。
這是不對的,聽一對夫妻夜話不對,聽父母的牆角更不對,也是對長輩的不尊重。
雖則這樣想,陳旭日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把耳朵貼了過去。
屋裡,陳浩先把袁珍珠扶上床,隨後自己也脫掉鞋襪,不急著躺下,半靠坐在床頭,小心把妻子攬進自己懷裡。
兩人貼了貼腮,一同低頭,四隻手都放在袁珍珠高高聳起的肚子上。
陳浩未敢施力,怕壓迫到妻子腹中的胎兒,只鬆鬆的用自己的雙手覆住另一雙女性的手,磨挲著,無比珍惜又憐愛的磨挲著。
“孩子動了!”
腹中的小小胎兒,隔著肚皮彷彿感受到來自父母的疼惜,調皮的在裡面翻個身,用小拳頭揮出一拳、亦或是小腳丫蹬了一腳,恍若在同父母打招呼。
我的孩子!
陳浩忍不住移動身體,把頭貼在妻子肚子上,靜靜的聆聽,很清晰聽到了另一個小小的、有力的心跳,和著母親的心跳一起在他耳邊跳動著。
袁珍珠覺得肚皮上傳來微微的溼涼,手指摸索過去,卻從丈夫臉上摸到隱隱的溼意。
“怎麼了,告訴我好嗎?”她用雙手攬住丈夫的頭,一下一下撫摸,“我在這裡,跟我說說,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陳浩略一偏頭,把頭更深的埋在被褥間,半晌,悶悶的聲音傳出道:“這話——真耳熟。”
“嗯?”
“你還記得嗎?當年,京城越來越亂,我們兩家結伴一起往南邊走……”
真的是走了很長時間,也走了很長的路。
兩個初次離開京城的少年男女,用自己的眼睛,第一次看到恍若人間地獄的慘像。
袁珍珠喃喃道:“袁叔說今上不施德政,上天便也降下天災,有些省份連續數年大旱,當地百姓們吃光草根樹皮之後,爭食雁糞,甚至吃觀音土、青葉石充飢。”
陳浩低聲道:“爹說這些東西用水煮過之後,像是米湯一樣的糊狀,吃下去可以充飢。但幾天後,便在腸胃裡凝結成塊,肚硬如石,拉之不出,腹痛如絞,最後致人死亡。”
爹雖是御醫出身,在前明宮廷裡算是數一數二的名醫,卻在這些因為太過飢餓,被近吃觀音土、青葉石充飢的災民面前束手無策,竟只能眼睜睜看他們腹硬如石、哀號致死。
這且不是最慘的,同時南方出現了大量的人吃人現象,休說路邊倒伏的屍體被人盡皆煮了吃淨,初時多人守在奄奄一息的人身邊,只待其人嚥氣,便要立刻下鍋烹製;再到後來,死人不夠吃的,主意便打到了活人身上,易子而食的慘事,時有發生……
“民生如此之慘,非一月一年之期,朝廷不思發展水利、發展生產、減免賦稅、賑濟災民,反而愈發催徵各種苛捐雜稅。”
袁珍珠咬唇道:“最為諷刺的是,那個人、直到死前一個月,還發出過一道詔書,命令各地官員加緊徵收賦稅。”
李闖進入北京之後,在皇宮大內搜檢出三千七百萬兩白銀,舊藏黃金四十餘窯,約一百五十萬兩……
袁叔也曾經是查抄金銀的其中一個負責人,咬牙切齒道:三千七百萬,拿出一個零頭就抵得上兩年加派,官逼民反,那個皇帝死有餘辜……
再後來,聽到路人說起京裡的事,都說吳三桂自山海關引清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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