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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帚進來打掃地上的碎瓷片,瞅著無人注意的空兒,偷偷給他說道:“少爺,你且委屈下,夫人這幾天可擔心你了,這會兒你讓她發作一番。夫人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發作出來就好啦,往後也不會捏著這茬不放,時不時拿出來當成話把……”
說話間,卻是瞧見他臉上明顯的巴掌印,這會兒工夫已經顯露出幾道清晰的紅腫,挺乍眼的。
小丫頭急的團團轉,嘴裡邊嚷道:“哎呀,這可怎麼好?這都腫了!”
陳旭日吃她一吵,才覺的臉上又麻又燒的慌,自己用手輕輕一碰,一股脹痛感傳來。
這個耳光可真是用足了十分力氣,自己當時實在太出乎意料之外,是以竟捱了個十成十。
回想起袁珍珠當時表情,她眼裡的怒氣來的太深,也太重,為什麼呢?做為父親的陳浩,雖是礙著宮裡邊地點特殊,可他從頭到尾的表現,有意外,有擔心,有心疼和緊張,其中惱怒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這才是正常的表現吧?
就算不滿他偷偷離家差點惹禍,用得著發這麼大脾氣?陳旭日摸摸自己的臉頰,一時間怎麼都沒辦法對那記耳光釋懷。
新月收拾好東西,已經有了主意,“少爺,你等著,我去找桐月姐要些消腫的藥……”
卻說袁珍珠發作了兒子一番,許是情緒起伏過大,腹中有些許絞痛。
陳浩小心扶她回房歇息,先是診脈,依著脈相開了一張安胎的方子,囑桐月到廚下煎了送來。他是醫者,家裡邊日常能用到的藥材都備了一些,安胎養胎的常用藥都有,桐月呆在陳家十多年了,耳濡目染,尋常一些抓藥的活兒也做得來。
服侍妻子喝下藥,趁著她情緒平緩下來,陳浩婉轉道:“兒子還小,想事難得周全,雖說這事做的魯莽些,到底是為了咱們家考慮,你犯得著跟他生這麼大氣?打小到現在,咱倆人一個指頭都沒動過他,這會兒大都大了,半大小子啦,你怎麼……哎!”
吳珍珠沉默半晌,低聲道:“我的兒子,成了大清皇帝的守護神,大清國未來太子的守國神,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聲音裡猶自不憤。
陳浩拍拍她的手:“這是天意,也算不得什麼害處。現在畢竟是大清的天下了,出了這碼子事,往好處想,咱兒子興許日後能有個好前程……”
吳珍珠臉上略過一抹複雜難明的神色,“不,你不明白……”她欲言又止,只喃喃道:“你不明白……”
第一卷 眼花繚亂的世界……第二卷 禁宮水深 第二十一章 添丁
陳旭日自受了母親訓斥,心情鬱郁不暢。
到底不是真的十齡稚子,以他的立場來看,被人先扇耳光,再被罰跪,偏偏又反抗不得,這日子過的太憋氣了。
而且也被下了禁足令。
他是成人心性,捫心自問,站在吳珍珠的角度,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為人母這番作為,只是一時間卻打不起精神,去往跟前湊,培養所謂的母子親情。
吳珍珠把陳旭日的沉默看做小孩子的賭氣。她已經到了懷孕後期,腹間墜脹感日重,一天下來,心情起伏數次,也沒得心思去關注打理兒子的情緒。
於是,就在一種平淡安靜到類似於冷戰的氣氛中,日子又過去了十數日。
二月裡,十三日午後,吳珍珠開始陣痛。
這時候沒有剖腹產一說,所有的女人都要憑自己掙扎著去生產,即使一家之主的陳浩是太醫,也幫不上忙。請了兩位產婆,桐月和廚房的郭嫂子進進出出端熱水打下手,男人們不能進產房,只能在門外邊等待。
直折騰到午夜,才誕下一子。
陳旭日自始至終,陪著陳浩,一直就呆在門外邊,聽著裡邊傳出來女人痛苦的、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許多年前,第一次為人父母的小夫妻,也是這樣一裡一外,焦急的盼望“自己”的出生吧?
尋常人家,往往對長子寄予厚望,把長子視作家族傳承和未來的希望,自己陰差陽錯成了這戶人家的長子,從前種種,苦也好樂也好,盡數當作記憶埋在心裡,從此挑起該揹負的責任和長輩的期望走下去,對吧?
男人活著,總要承擔他人的期許,雖然可以選擇渾渾噩噩稀裡糊塗的混日子,也可以庸庸碌碌的虛度一生,可是,這樣的人生,是自己想要的嗎?
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裡,陳旭日想了很多,想的很雜,最後也未能理出一個多麼清晰的脈絡。
唯一確定下來的中心是:他想要像一個大寫的“人”一樣活著,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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