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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些話不敢說,樞密院大人們對趙佑熙的不滿固然不容忽視,文武爭功也是很要命的。現在還好點,朝廷正是用得著武官的時候,俞宛秋估計,這次趙延昌會偏向陸滿倉這邊,何況事情本身也是那兩個所謂的才子不佔理,陸滿倉最多算防衛過當。
而等戰事結束,趙國一統江山,朝政重點轉移,那時文官們更會瘋狂地排擠武官,如果再有皇帝做後盾,那排擠定了。
比如宋朝,皇帝老兒親自出面,杯酒釋兵權,最後落得皇帝舉家被擄,成為有史以來最窩囊的皇帝家族。
可宋朝之事,不在此時的歷史書上,不能拿出來當作前車之鑑。
俞宛秋會說出這番話,並非為了評議朝政,她的真正目的,是讓趙佑熙看清他在朝臣心中的形象。
而她的皇后婆母,不過一失寵婦人,為何敢對太子妃派殺手,敢設計難產,如此膽大包天,背後必有人支援,而且是一股很強大的勢力。
同人卷 第三百一十五章皇帝態度
九月中旬某日,趙國皇宮的正門承天門,緩緩駛出了一輛不起眼的青帷油壁車。車伕很規矩地拿出腰牌給守門校尉驗看,道明車內均是女眷,言下之意,不讓開啟車門。
校尉尚未發話,身後一排執戟持戈的武士已唰得亮出家夥,正領隊巡邏的羽林衛右郎將彭文泰聞聲趕過來。青帷車周圍頓時刀槍林立,劍拔弩張。
這時車伕旁邊的副駕抬起頭來,拿下草帽衝彭文泰一笑。彭文泰的眼神立刻變了,待要跪下行禮,副駕朝他搖搖頭。彭文泰能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當差,自然是個機靈的,當下什麼也沒說,就揮手放行了。
馬車裡,茗香撇嘴道:“素琴,你家戚大哥人緣真差,要不是後面來的那一個,我們的車門只怕就要被人一腳踹開了。”
知墨也笑:“是啊,在宮裡混了這麼多年,都沒混個臉熟。”
俞宛秋開口道:“這不能怪他,今年宮裡新增了兩千禁衛,新人都是從守門做起的。戚長生平時出入多從鹹安門,這邊的新人不認識他也正常。”
茗香還是沒消氣:“以前我們從這邊走也遇到過新人,沒見這麼囂張的,二話不說就把刀劍拔出來,嚇唬誰呢。”
素琴在一旁慢聲細語地說:“人家那是職責所在。他們越嚴,宮裡的人越安全,都不知道你抱怨什麼,敢情是當上統領夫人,脾氣也看漲了?”
伶牙俐齒的茗香被素琴噎得答不上話,俞宛秋卻從中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他們原本都是丫頭,素琴還是一等大丫頭,其他幾個只是二等,每月的月銀都比素琴少些。如今紋繡和茗香相繼成了三品夫人,素琴反倒不如她們倆了——茗香之夫穆雲舟的正式頭銜是御林軍左統領,官從三品。戚長生則是東宮佐領,官從四品。
以戚長生的資歷,要放出去歷練,混個正三品的將軍不是問題。俞宛秋深自檢討,自己只顧用起來順手,就忘了人家的前途。
她從不懷疑這對夫妻的忠誠,可男人希求功名,女人希望夫榮妻貴,這是人之常情,誰都無法免俗。
本來雀躍的心情,因此而染上了一點晦暗。
這是她今年第一次出宮,準確地說,是自去年九月懷上孩子後第一次獲准出宮。
所以在陸將軍府見到紋繡後,俞宛秋第一句話就是發出感嘆:“竟然在宮裡關了整整一年真不敢相信我這麼能熬。”
茗香掐了一把將軍府裡的依蘭草,一面在桌上分揀一面說:“這算什麼,以前在沈家,最開始五年都沒出過門。”
時光倏忽,往事歷歷,俞宛秋笑得有些悵然:“是啊,現在回想起來,竟像是前輩子的事。”
沈府給了她許多不愉快的記憶,可她和趙佑熙也是從那兒開始的。沈府後園的院牆頂端,現在還留有他的足跡吧,除了他,沒人會翻到那上面去。
紋繡看著茗香的動作說:“你要這個草,我讓丫頭給你割一籃子,等會走的時候帶上就行了,幹嘛自己動手,弄得裙子上都染了草汁。”
“她這就是習慣。以前每天下學回來,她總要隨手在院子裡摘幾朵玫瑰,或菊花,再掐一些紫蘭、薄荷,給姑娘做花草浴。”
素琴的聲音依舊柔和親切,讓俞宛秋倍感欣慰,她希望這幾個丫頭永遠和睦相處,不要因為身份地位的改變而起嫌隙。
知墨接過話頭道:“還不是因為我跟人吵了一架,她怕姑娘和我吃虧,吵著要去做伴讀,要不然等姑娘下學回家,她早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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