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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點他怎能承認,要承認了,不等於說,兒媳和阿旦遭遇的這一切,最終的罪魁禍首是他?
光是這個想法就讓趙延昌的心揪得緊緊的,早知今日,也許他會剋制自己的厭惡,至少表面上對皇后好一點,讓她心裡不要有那麼多怨憤。可如今說這些也晚了,在皇后做了那麼多人神共憤的事後,他實在提不起一點點興趣對她示好,連裝都裝不出來了。
不過,還是有些事可以做的,他對兒媳鄭重承諾:“你放心,皇后以後再沒能力針對你了,朕的人已經在著手調查皇后的勢力,一經發現,立刻搗毀單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做不了耗的。”
俞宛秋心一動,果然,世上沒有純粹的好事或壞事,任何事情都有兩面。她一直想要剪除皇后在朝中的勢力,故而趁勢言道:“您說得對,光是母后一個人,哪有這份能耐?肯定是朝中有人支援,而且是來頭很大的元老級人物。”
趙延昌對政治有種天生的敏感,立刻追問:“你有查到什麼了嗎?”
“沒有,臣媳只是依理推斷。”別說她手裡沒證據,便是有,也不敢拿出來。身為太子妃,理當老老實實相夫教子,培植勢力查探朝廷命官,不是跟皇后一樣了?
目送趙延昌走出屋子,俞宛秋抱起阿旦,哄著他說:“我們去找哥哥好不好?”
阿旦立刻“阿阿”地叫喚著把手伸向門口,這個舉動給了俞宛秋莫大的信心,也許,可以透過口型,教這個孩子學會說話。
緊緊貼著孩子的臉蛋,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去了聽力的二皇子,對皇位不夠成任何威脅的二皇子,將會是太子哥哥最心疼的弟弟,哪怕他日登基為帝,這個弟弟,仍會佔據他心裡最柔軟的一角。
做不成周公旦,做個閒散富貴郡王也好啊。
事已至此,她只能如此這般安慰自己,也安慰著懷中的孩子。
同人卷 第三百二十六章江中遇險
因為阿旦出了這種事,接下來的幾個月,俞宛秋都留在南都照顧孩子。
後來她又偷偷做過幾次試驗,發現孩子確實耳朵失聰後,便開始有意識地教孩子根據口型學發音。比如,把孩子的小手放在水中,讓他感受水的清涼,同時嘴裡不斷地念著“水”字;然後把白開水或果汁倒進杯子裡,教他念“喝水”;再進一步,把水杯遞給別人,教他說“請你喝水”。
這個辦法,是她過去在圖書館泛讀時,從海倫凱勒的自傳中看到的。事實上,訓練阿旦的說話能力比教海倫凱勒容易得多,因為海倫不只聾啞,她還是位盲人,阿旦卻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腦子也很靈活,教他說話並不比教一個正常兒童難多少。到這年年底,也就是阿旦一歲半時,他已經能用嘴表達自己的基本需要。如果不事先說明,外人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失聰兒童。
阿旦的聰慧讓俞宛秋深感欣慰的同時又黯然神傷,若沒有身體缺陷,這本來該是個多麼耀眼奪目的孩子。堯兒像他父親,小小年紀,就有股令人仰視的尊貴與威嚴。阿旦則越長越像母親,五官特別清俊,眉目如畫,秀雅絕倫。趙延昌每次提起他,都以“我們家的美男子”開頭。
再豁達,再洞明世事,俞宛秋還是忍不住在夜深人靜時看著搖籃裡的孩子一次次落淚。
趙延昌後來採取了一系列手段打擊皇后的勢力,朝中也罷了一些官,尤其是曾家人,免職的免職,下獄的下獄,幾乎將曾家連根拔起。
皇后見勢不對,鬧著要出家,趙延昌雖未許她剃度,卻把統攝六宮之權交給了張賢妃李昭儀等人,組成了一個四人管理組,對外宣稱皇后染病需要休養,等於把她禁錮在太后的沐萱堂。
為了防止諸妃坐大,趙延昌沒有下廢后詔,也沒有收回皇后的印綬,只說暫時交給張賢妃保管,總之,用心良苦。
俞宛秋不是不理解趙延昌的苦衷,這原本就是她的意見,可心裡仍憋得慌,覺得對不起孩子。明知道兇手是誰,為了“顧全大局”,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逍遙法外,甚至還要幫著圓謊,不讓世人察知真相。
這些委屈與憤懣,統通變成了文字寫進書信裡,寄給遠方那個和她同呼吸共命運的人。
結果,平時最厭煩讀書寫字的趙佑熙,現在比誰都勤快,每封公函中必夾帶私函。趙延昌深知阿旦的事對兒子媳婦的打擊有多大,他們能透過書信交流,互相開解安慰,是他樂於見到的。要不然,一向離不開媳婦的兒子,若是連這種溝通的渠道都沒有,長期壓抑下去,對身體不好,也容易影響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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