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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姨告訴她,阿旦並非出痘,御醫說是一種傷寒,俞宛秋馬上質疑:“傷寒怎麼會出紅疹?我剛看他脖子上、小手上都有沒褪盡的,身上想必更多。”
蘭姨說:“現在已經褪得差不多了,前幾天那才叫多,密密麻麻的,簡直看不到好皮肉,渾身燒得火燙。就因為這樣,皇上才著了慌,以為孩子出痘,明知道你們在前線,還是寫信告知。”
“謝天謝地,幸虧不是。”俞宛秋雙手合十,喃喃唸佛。
蘭姨也很感慨:“是啊,幸虧不是,皇上急得都綴朝了,派吳總管去妙音寺坐鎮,連做了三天大法會,差點傳旨禁民間燃燈、炒豆。”
沒一會兒,趙延昌親自趕過來,俞宛秋連忙跪下道:“臣媳惶恐,心裡著急孩子的病,竟沒去覲見父皇,還請父皇恕罪。”
趙延昌道:“一家人,私底下不需如此,你起來吧,有話坐著說。”
俞宛秋謝恩就坐,偶一抬頭,卻發現趙延昌神情疲憊,面露悽楚,心中大驚。
按理,阿旦大病初癒,他應該很高興才對,為什麼會難過呢?
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莫非這幾天,前線形勢不妙,或者,竟是趙佑熙出了事?
過度緊張之下,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趙延昌看得分明,輕輕嘆了一口氣,揮手叫宮侍迴避。
眼看屋裡只剩下翁媳二人,趙延昌又表情凝重,俞宛秋越發坐立不安,心裡升起了濃濃的不祥感。
同人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塞翁失馬
趙延昌沉吟良久,似乎難以啟齒,俞宛秋越發緊張,大腦裡一片空白,屏住呼吸等待宣判。
這時,原本安靜的隔壁傳來了說笑聲,趙延昌隨即傳令:“去,把二殿下抱過來。”
張懷安答應著去了,沒一會兒就過來陪著笑回稟:“二殿下在吃奶,皇上您看……”
“吃完了叫她們趕緊送來。”趙延昌臉上未見半點笑意。
“是。”張懷安趕緊低下頭,諾諾連聲地應承。
俞宛秋疑惑地看著皇帝公公:這麼說,不是趙佑熙有事,而是阿旦出了什麼問題?
可她剛剛看到的孩子,明明睡得很香甜啊,除了面板上殘留了些淡淡的疹痕,看不出任何後遺症。
一顆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為她心裡明白,不管外表看起來有多好,能讓趙延昌出現如此神情,足見問題的嚴重性。皇帝公公是什麼心理素質?多少大風大浪走過來,真正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一旦他變色,絕非小事。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格外漫長。
殿內殿外,宮燈次第亮起,照得青灰色、黑色和白色交替鑲嵌的大理石地面光燦如琉璃。殿柱上,張牙舞爪的飛龍似要騰空而起。豆青色的釉玉香爐,香霧嫋嫋,若隱若現。白蓮花寶瓶裡插著一隻惟妙惟肖的翡翠楊枝。
處處金碧輝煌,盡顯皇家氣象,俞宛秋的心卻沉沉地墜落在黑暗的夜色裡,兩手緊緊相握也溫暖不了自己的掌心。
不知過了多久,喝飽了奶的阿旦被張懷安抱了進來,俞宛秋忙伸手接住,放在自己膝上仔細端詳。
雖然出生幾月就分離,又幾月後才重見,孩子一點也不認生,倚在她懷裡笑著,笑得無比天真純摯,伸出小胖手扯她胸前的瓔珞。玩了一會,又對她頭上的金步搖發生興趣,蹬著有力的雙腿站起來想去抓,俞宛秋只好把金步搖取下來放到一邊,怕上面的尖端扎到孩子。
在這過程中,她一直努力觀察,實在看不出孩子有什麼異樣,不禁疑惑地望向皇帝公公。
趙延昌朝張懷安使了個眼色,張懷安從案桌的抽屜裡取出一隻銅盤和一個小槌,拿到阿旦耳邊敲了起來。
張懷安還沒開始敲,俞宛秋的淚就流了出來,因為她已經猜到他們要測試什麼。
銅盤在阿旦耳邊敲得鏘鏘作響,他卻毫無反應,兀自笑著、玩著,或望著門口發出“阿阿”聲。張懷安說,二殿下這是在找哥哥呢,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是找奶,第二件事是找哥哥,因為哥哥總是陪他玩,小孩子嘛,除了睡,就是吃和玩了。
年幼的孩子,不知道母妃為什麼涕淚如雨,好奇地看了幾眼,繼續朝門口“阿阿”地揮舞著小手。
因為趙延昌不許人靠近,連堯兒都沒進來,走廊裡除了幾個親信太監再無旁人。阿旦徒勞地呼喚了許久,不見小哥哥的身影,終於扁著嘴要哭,俞宛秋趕緊收淚拍哄著,把瓔珞摘下來塞在他手裡,又問皇帝公公:“這事堯兒知道嗎?”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