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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去看過太后,必然也看到了吳昭訓在太后床前的任勞任怨,他會不會出於感激,出於對太后的補償心理,而納了這個吳家的女兒?
他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也是不想面對她的一種逃避姿態吧。
皇后在某些方面糊塗,在某些方面卻是很敏銳,很高杆的。她和太后做了一世對頭,太后出事,她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管她做沒做,都可能被遷怒,所以她徹底放低身段,去給太后為奴為婢,做牛做馬,用近乎自我折磨的方式,來讓趙延昌消弭愧疚和可能的怨恨。
趙延昌最初可能會疑惑,時間長了,只剩感激,沒有人,能對長期守在自己母親病榻前的人不假辭色。
然後呢,探望,交流,感謝,謙遜……只要皇后有心,她甚至可以把為太后侍疾當成和皇上重修舊好的機會。
皇后果然是表率,只是她做不出來,她不敢想象自己也擠在慈懿宮那間瀰漫著腐朽氣息的屋子裡,和皇后,和吳昭訓搶著扮孝順,表衷心。
虛偽得連自己都想吐的行為,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去做。
第二天早上,趙佑熙在頭痛中醒來,眼前只有太監宮女,不見了太子妃的身影。
那丫頭,沒看到他醉了麼?有了孩子,就不關心相公了。
已經是東宮掌食的茗香告訴他:“太子妃都沒用早膳,說吃不下。”
曹大海站在旁邊補充:“太子妃眼睛都是腫的,像是一夜沒睡。”
趙佑熙皺起眉頭:“她去哪兒了?”這些人,說話不會撿重點嗎?
曹大海躬身道:“太子妃一大早去慈懿宮請安,然後就帶著戚長生去了同濟醫館,聽說還要去成衣坊。”
說到慈懿宮,趙佑熙的眼光瞬間黯淡下來,昨天父皇大張旗鼓地擺慶功宴,他被敬了許多酒。帶著酒意去慈懿宮,看到太后那個樣子,他震驚,他心痛,他不知所措,晚上再赴宴時,他來者不拒,把他自己灌得爛醉,回來時根本不省人事。
現在他清醒了,心裡的疼痛加劇,三兩下換好衣服,他交代說:“快去備車馬,我要外出。”
“您要去哪兒?”
“先去醫館,不行再去成衣坊。”
他要找到自己的妻子,他很難過,這個時候,他只想待在她的身邊。
而此時,去太后那兒請過安,然後回到啟泰殿的趙延昌抱住了小堯兒。
他們都有自己的藥。
同人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慌不擇路
濟慈醫館的情形讓俞宛秋大吃一驚,不僅面積擴充了一倍多,駐館大夫也增加到了三十位。要知道,趙國的太醫院,連守藥爐抄藥單的小學徒算在內,也不過四十餘人。
這都是趙延昌私下裡支援的結果。
說私下裡,是指趙延昌沒有公開出面,存心要把這份功勞歸於東宮名下,因為誰都知道,濟慈醫館是太子妃牽頭並出資建立的。
現在,這座有皇家支援並接受社會捐款的醫館,漸漸有了公立慈善醫院的性質。
在醫館裡長期養病的,基本都是從戰場上抬下來的重傷員,今早到醫館後,俞宛秋首先去探望了他們,然後到帳房查詢這一年的收支情況。
本來她以為,醫館經過了一年的營運,救弱濟貧,又免費養活那麼多傷員,肯定早就入不敷出了,沒想到還略有盈餘。
她出言相詢,帳房主事恭恭敬敬地說:“回太子妃,除了您給的那筆錢,醫館平時的收入有兩項,一項是診金收入,一項是善款捐贈。因為很多都是義診性質,第一項收入有限,主要靠捐贈。”一面說,一面從一堆帳本中抽出一本紅色封皮的雙手奉上。
俞宛秋隨手翻開,一個名字印入眼簾,她訝然而笑:“我沒看錯吧,連明覺寺的智遠長老也來捐款了?聽說這位大師長年閉關,輕易不見人的。”
副主事躬身道:“先一天皇上去了明覺寺,跟遠大師下了一盤棋,第二天遠大師就派小徒弟送來了三千兩銀票,從那以後,捐款就一日日多起來。”
原來又是皇帝公爹“化緣”來的,俞宛秋暗想:不會是賭棋賭輸了吧?遠大師淡薄名利,惟嗜棋如命,皇上連這個空子都能鑽,真是強人。
不過這個方法也確實行之有效,遠大師甚有聲望——越是神神秘秘,在民間只剩傳說的和尚,世人越是趨之若鶩——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遠大師的感召下,其他人也紛紛解囊。
俞宛秋還在功德簿上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如何洛繪,孫霖,許養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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