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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了麼？這樣是對的”，望著他黯然轉身的背影，孤單的讓人不忍再看下去，她的喉頭一陣溫熱，卻是硬生生將那股腥甜嚥了下去，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再撐一會，一會就好了，不能倒下去，至少不要是現在。

“哈哈，哈哈哈”，門扉開啟，殘月如眉，夜涼如洗，他仰天狂笑，“從來就不屬於我的東西，還說什麼放不放棄？歐陽克，你真傻，你真傻啊！到頭來，終究什麼都是虛妄的，哈哈，哈哈……”

聽著已是沒了任何聲音，她才一下子虛脫著跪倒在地，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那是被她自己摳出來的，如果不是這樣，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她一輩子都說不出口，撫上胸口，每一處都在瘋狂地叫囂，劇烈撕扯著五臟六腑，似有什麼蠢蠢欲動著要破體而出，抬頭，世界正在她眼中搖搖欲墜。

“濮”，熟悉的腥甜再一次襲來，這一次，卻是一發不可收拾，大口大口的鮮血直冒出來，怎麼止都止不住，溫熱的液體滑過眼角，澀澀地落在嘴角，她以為是淚，撫上指尖的卻依然是一片鮮紅，無力地握緊手心，艱難地扯起嘴角，吸吸鼻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自己，是要死了吧？真好，這樣痛苦的生活終於該結束了吧？

可是，當她的溫柔變成了冷漠，還有誰能溫暖他心中的寂寞？剋剋，對不起，對不起，忘了蓉兒，忘了吧！

四十章

“蓉兒！”楊康剛到門口，就驚叫出聲，立刻撲進去抱住了搖搖欲墜的顧念蓉，同時朝著門口大聲喊道：“來人，叫大夫，叫大夫，快叫大夫啊！”

“蓉兒，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不知道是在勸慰她，還是在說服自己，他一遍遍重複著同樣的話，袖子一刻不停地擦拭她不斷湧出的鮮血，“你答應過要做我王妃的，你不可以騙我，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允許，決不允許！”

“咳咳”顧念蓉使勁咳了幾下，努力睜開眼睛，卻已是什麼都看不清，橫檔在眼前的除了豔麗的紅，還是紅，她抓著楊康的手，費力地說著：“蓉兒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求你，讓蓉兒走吧……穆姐姐才是值得你珍惜的，你知道嗎？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咳咳……”

“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要你，我只要你，我不讓你死，絕不讓你死！”說著又朝著門口大吼，“大夫呢？人呢？全都死哪去了！”只是在重新回頭的時候，他的眼就被那滿目的白給刺痛，不敢置信地抓起她的髮絲放在掌心，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莫問痴；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　……莫問恨，刀光劍影問劍幾曾愁……莫問情，怕一夜白了少年頭……莫問情緣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他聽著她輕輕吟著，低低唱著，只是那聲音越來越淺，直到再也捕捉不到絲毫。

“蓉兒！蓉兒！蓉兒！……”唯有他的呼喚久久迴盪，悲涼悽愴，揮散不去。

“你說什麼？！救不了？那你也留下給她陪葬吧！”楊康憤怒地踢開不知道是第幾個庸醫。

“小王爺饒命，小王爺饒命……實在是這位姑娘一心求死，回天乏術啊！”

楊康不聽辯解，端起不知道已是重新熬了多少次的藥，強迫著灌入顧念蓉的嘴中，一如先前的幾次，依舊吐的徹徹底底，楊康抱起她的身子，聲音漸漸哽咽，“蓉兒，你要我怎樣做？你究竟要我怎樣做？”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突然感覺到頸項處一片溼涼，吃力地舉起手，摸索著摸上他的頭，“心若死了，還能往何處安身立命？……楊康，放棄吧，你留不住我的……”

“你就能這麼狠心對我？無情至此！可是，我說了不讓你死，就決不讓你死！”，楊康放下又一次陷入昏迷的顧念蓉，站起身，對著跪了一地的丫鬟沉聲命令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讓她把藥給我喝下去！”

說完他又走下床階，一把拽起嚇得直哆嗦，一個勁在叩頭求饒的大夫，冷冽道：“你不是城裡最好的大夫嗎？我不管你有什麼辦法，都給我拿出來！她若死了，你看我會不會讓你死得那麼輕鬆！”

“是，是……”這位大夫已是一把年紀，顫巍著身體，結結巴巴，哆哆嗦嗦，“老奴看這位姑娘是心中鬱結難解，想死之心異常堅定……如果，如果能讓這位姑娘忘卻心中糾纏之事，也許，也許還能……”

“那還等什麼，你開藥啊。”

“可是，一旦服用了這劑藥，這位姑娘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沒有過去，她的人生就會像一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