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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的划船技術不算壞,竭力找尋著能夠躲避飛箭與火船的路線,在戰場中七拐八彎,船艙裡卻依然盡力保持了水平,並無太大的搖晃。
隔著船篷,洛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僅憑那震天的喊殺聲,她也能對此戰的慘烈想象一二。
洛水不知道,自己已經忍著劇痛和暈眩感堅持了多久,總算等到四周的喊殺聲小下來。她估摸著這大約是曹植已經將小船劃出了戰場,不知是否因為逆流而上的關係,曹植的速度亦漸漸慢了下來。
不多時,聲音完全消匿。
一陣悉索聲音傳來,卻是曹植已經跪到了她的身邊,正一點點剝離著她的衣服,雖說動作輕如羽毛,她卻依舊疼得直喘粗氣,用盡全力才剋制著自己,不要呻吟出聲。
不多時,他的手緩緩停在她的背後傷口處,微一猶豫,卻還是拿出赤血劍,輕輕割開了她的衣服,頓時,她的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他眼前。
肌膚勝雪,在夜晚的清冷月光之中,微微泛著和田玉一般的溫潤光澤,背心裡,一支猙獰的木箭死死釘入,殷紅的鮮血,流滿了她的下半身。
“子建,你聽好——這支箭必須立刻拔出來才可以——船上有止血的仙鶴草,拔出箭之後立刻把它按在上面——”洛水見他半晌未動,只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
曹植只是無言的照辦了,走出船篷片刻,洛水只覺得身下微微一震,想必是他已經將船靠了岸。
“我去生火,你撐住,不要暈,記住——”曹植沉默一會兒,只是輕輕握一下她的手,疾步走出船篷之外。
洛水不再說話,只是虛弱的點了點頭。
累,好累,好想睡——
耳邊彷彿聽到洛水底下母親唱起的那首歌謠,極為安靜恬然的曲調,一夜一夜,伴隨幼小的她悄然入夢。
那是《紫竹調》,聽母親說,當年她落入河中的時候,唱起的,便是這支歌兒,河伯馮夷在一旁靜靜聽著,又以一曲琴音相和,引得天上的鳳凰悄然飛入水中——
畫面猛然變成母親酒醉後猙獰的臉,洛水微微一驚,身體一顫,背後傷口便被帶動,一陣生疼過後,她只覺得那陣酥麻感覺幾乎遍及了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實在忍不住,她總算梗著脖子,痛哼出聲。
“洛水,你沒事吧!”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外面傳來一陣彷彿是東西打碎的聲音,緊接著,曹植便火速衝進船中,看見她暫時無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馬上就燒完水,這期間你別亂動,扯到傷口了等會兒更難止血——哎呀,你看看你,這又出血了吧!”看見她身後的傷口,曹植的臉色迅速改變,滿臉的惶急擔憂,好像還有——疼痛!彷彿受傷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
“沒事,只是——剛才我好像做了個噩夢。”洛水顫顫地說道,每說幾個字,都要微微停頓一會兒,調整好呼吸。
“取一些仙鶴草放進水裡一塊兒煮沸,接著,用布沾滿熱水即可——咳咳——止血!”洛水微喘著繼續說道,還算能動的左手微微緊握起來,指向一旁的小包袱。
曹植會意,很快便取過包袱,將各種藥草一一攤開在她的面前。
洛水微微眯眼,細心打量一會兒,食指悄然轉向其中一種葉小花稀的綠色植物。曹植即刻會意,隨手抓了一些便跑出船外。
鼓搗片刻,曹植很快端進來一罐熱水,看著她背心的箭,猶豫了半天,卻還是不敢動手。
洛水已經痛得幾乎厥過去,趴在地上冷汗淋淋,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背心忽然一痛,彷彿有人拿著一把鈍刀子,一點點割開她的皮肉,將她從頭到腳的切成兩半。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血一點點流出,彷彿整個身子都被掏空了,軟軟的飄在天上,沒有痛覺,甚至五感全失,有的,只有一片空茫。
低頭一看,她險些嚇暈過去——她竟看到了自己,了無生氣的趴在船板上,背心的鮮血咕嘟嘟冒著,哪怕是用了中藥止血,卻還是絲毫不管用。
靈魂出竅?
這是她腦中僅剩的一個念頭。
她能看見他,他卻只是手足無措的抱緊她的身體,沒有痛哭,沒有發洩,有的,只是怔怔不言,彷彿他自己的生命也隨她離去一般。
求求你,哭出來啊,喊出來啊——這樣的話,至少還能說明你是活著的!
洛水心中瘋狂的喊著,想告訴他,她並未走遠,她在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總算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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