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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的善良和理性在無常之下,太渺小了!
周霖嘆了口氣,他第一次看《我要復仇》的時候何嘗不是跟柳陶一樣呢。
不過在經歷了那麼多cult片導演的洗禮過後,他逐漸習慣了電影中的殘忍和冷漠。
因為電影就算再冷漠和殘忍,畢竟是電影。而在生活裡,有著電影遠遠無法企及的更深更鋒利的殘忍和冷漠!
“我做了一份分鏡頭劇本,放在酒店的行李裡了。姐要是有興趣的話,等下可以拿回家去看看。如果你能接受劇本,再去試鏡也不遲。”周霖道。
柳陶道:“好。待會兒去拿吧。”
兩人把啤酒喝光,就回酒店了。
周霖找劇本的時候,柳陶就站在酒店的落地大窗戶前,看著外面的夜景。
今生1999年的深城已經繁華的不像話了,作為亞洲的電子工業基地,遠處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廠區。那裡生產出供應全國全亞洲乃至全世界的電子產品。而在近處,則是鋼筋水泥的城市和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冷峻和糜爛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構成了這個城市變幻莫測的夜晚。
“找到了。”周霖從幾件衣服下面抽出劇本,回身遞給柳陶。
柳陶好奇的翻了一頁,有點驚訝的道:“還有圖?”
周霖呵呵笑了笑:“畫的不好,讓你見笑了。”
柳陶很認真的道:“不是……我只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連鏡頭的運用都畫出來的劇本……你這簡直都可以直接給導演來拍攝了。”
周霖當然不會說電影是直接存在他腦海中文藝寶庫的,這種分鏡頭劇本或許很難,但對他而言只是看電影的同時把每一個鏡頭記下來而已。其實真沒什麼難度。
柳陶很好奇的翻開劇本,本來只是想看幾眼,可一看起來就有點收不住了。
周霖便默默的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在旁邊,自己去浴室洗澡了。
“鏡頭一:鏡頭徐徐左移,畫面顯示揚聲器,畫外音:電臺播音員播送主人公魯的信。”
“鏡頭二:確立空間。”
“鏡頭三到鏡頭五,畫外音延續。畫面:魯和姐姐在水潭嬉戲。”
“鏡頭六:姐弟倆收聽廣播,鏡頭順著耳機連線右移再上。落在姐姐流淚的臉龐,畫外音延續。”
“鏡頭七:畫面呈現夕陽下姐弟相擁的背影。”
……
僅僅一個開場。周霖就把電影中每一個鏡頭都用語言給表達出來了。
開頭這場戲鏡頭看似簡單,其實資訊量極大,每一個鏡頭都沒有浪費。
第一是介紹人物背景,尤其是主人公魯是個聾啞人的背景。
第二是介紹了水潭這個地點。水潭是片中最重要的幾個事件發生地。最後主人公也死在這裡,構成一個宿命的迴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在言語。道具,造型三方面確立了姐弟倆相依為命的親密關係。
還有一點很關鍵的,最初的幾個鏡頭中都有畫外音的存在,而聲音是用來構建氣氛的一個極重要的因素。
柳陶看了一頁就徹底的震撼了,忍不住的一頁一頁的翻下去。
儘管早已經聽周霖說過故事。可當真正看到分鏡頭劇本的時候,她還是渾身戰慄個不停。
最開始,柳陶是站在魯的視角,看到魯要捐出自己的腎來救姐姐的時候,感動不已。
當魯被騙子騙走了腎臟的時候,她也會憤怒,也理解魯去綁架工廠老闆的女兒。
而當老闆的女兒因為魯聽不到呼救聲而溺亡的時候,柳陶也會憤恨。
當魯去找騙子復仇時,她的立場自然是站在魯的一邊。
但魯殺人手段的殘忍令得柳陶又動搖了,不知道該同情魯還是同情慘死的騙子。
等到工廠老闆來找魯復仇的時候,柳陶又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了……
從頭到尾,這部影片沒有要求人們選擇站邊,但每個觀眾都會不自覺的選擇站在某一個角度來看待故事的發生。
不斷的選擇,不斷的猶豫,不斷的叛變,不斷的質疑,這部電影狠狠的拷問了人性的兇殘和脆弱。
柳陶看的渾身發涼。她其實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依然想不到故事會如此的殘忍,如此的涼薄,如此的淡漠生命!
一個分鏡頭劇本尚且如此,真拍成電影,又該何等的震撼和恐怖!
“啪嗒”,柳陶被身後的聲響驚動,猛地轉過頭來,看到溼著頭髮的周霖從浴室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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