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櫓，髒得幾乎無處落腳，我站在城牆之上，迎風獵獵，睥睨天下一般地掃視了一下被我屠戮得不剩一個活口的城池。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時候，我陡然間聽到，自己的耳畔，傳來一聲譏誚的冷笑。

那聲冷笑，又快意，又陰狠，像是很是解恨一般，又像是很是痛恨似的。

城牆之上，我握了握手中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的那把刀，冷冷地問，“誰？”

那抹聲音頓了頓，繼而笑，“誰？我是你刀上曾經殺的所有人的亡魂！”

亡魂？我冷冷勾起唇角，面無表情，“有種便出來同我打，少裝神弄鬼！”靚靚女生…最新章節

那抹聲音嗤笑一聲，一副很是不屑的語氣，他既得意又陰陽怪氣地說，“我步步為營，促你走到今日這一步，不是為了自己和你拼命。”

我冷著一張臉，望著不知從何方傳來聲音的虛空。

他沒給我搭腔的工夫，緊接著，就說了下去，“你不會久等，要殺你的那個人，很快就到。”

這句話說完，他瞬間消失，再不發出一句言語。夜風之中，我迎風而立，冷冷地嗤了一聲，“找死。”

我說完這兩個字，我轉過身子，我漫不經心地朝城樓之下城池之外空曠的土地那裡掃了一眼，不由地身子一僵。

那裡，不知何時，立了一襲如雪般皎白的……素衣。

明明離得很遠很遠，明明根本看不清臉，可我莫名其妙地覺得，那個人，隱隱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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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和那個一襲雪衣的男人，就那麼一高一低地灼灼對視了有多久。

我只知道，按照我這幾日來嗜殺的性子來說，這個時候，我早該飛身而下，直取他的頭顱。

可我沒有。

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何，我居然穩穩地站著，怔怔地看著他，還有些心神恍惚。

他的身形，和夕鬱很像。

他的輪廓，和夕鬱很像。

他的氣息，和夕鬱很像。

可他，不是夕鬱。

夕鬱從不穿白衣。

我定定地盯著他看，我死死地盯著他看，我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我很篤定，夕鬱已死。

他就死在我的懷裡。

所以，我要確定不遠處的那襲白衣，不是他，是別人——也許，是我師父、是正派武林派他來，扮成夕鬱，取我的命。

我要確定了，才好將他驅除。

可是，我罕見的心神恍惚，以及我那越來越熱，越來越疼的眸子，讓我無法迅速做出判斷。

也正是這片刻的失神，竟然給了別人可趁之機——我不防間，一支利箭，穩穩地射穿了我的後背。

我身子趔趄，直直從城牆之上，摔了下去。

【284】此生終止（下）

那支利箭射穿的，明明是我的後背，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我的眼睛，居然在那一瞬間，疼得不可抑制。

我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接從城牆上面往下摔去，劇痛的眼睛無意中掃到，空地上那襲白衣似乎一震，下一秒想也不想地，就朝我下墜的方向，疾掠而去。

我忍著眼睛的劇痛，也忍著背部的劇痛，在下墜的半空之中，急急扭轉了一下身子，等到落地的時候，我做到了——他的一雙手接了個空，我摔上了一旁的空地。

我疼得直皺眉吸氣。

“檸兒——”他失聲，看那架勢，像是要朝我奔過來，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一男一女，男的面色複雜，女的手持銀弓，扯了弓箭，直直朝我們中間射了過來，逼得他不得不腳步一窒。

他恨恨頓住步子，轉臉怒聲，“景陽你——”

那個男子一邊朝這裡走過來，一邊很理智，很平靜，也很冷漠，他淡淡地說，“她成了魔，連你也會殺的。”

白衣男子突然有些失控，揚聲怒罵，“她要殺我便殺，關你何事？！”

這一次，應聲的是那個拿弓箭射我的姑娘了。她有些哽咽，有些不甘地喊出一聲，“她殺了那麼多人，她，她罪大惡極！遇哥哥你，遇哥哥你……她已經被全天下視為人人得而誅之的罪孽，你還要糊塗到幾時？”

他們在吵什麼，我能聽清，卻沒太聽懂。只隱約覺得是在爭執什麼，一個人大約是不想殺我，而其他兩個很想把我除掉的意思。

這些，其實我都不大關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