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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來,為他披上明黃色的睡袍,為他穿上龍靴,他徑直出了大殿,向著長樂宮的方向大步走去。內侍首領急忙叫來了大批護衛隨侍在一旁,宮人們桃著燈籠跟在身後,蜿蜒迤邐,長長的一排,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向著長樂宮而來。
“打!給我往死裡打!”
還沒靠近長樂宮,內侍的聲音就遠遠的響起。他不動聲色的走過去,隔著一備龍盤渠,只見在迴廊的月亮門之下,幾名宮人正圍著幾個年幼的孩子,那幾名孩子被按在欄杆上,內侍們揚起板子,一下一下的用力拍下去。她們的褲子都已經被打爛,血肉模糊的黏在屁股上,開始的時候還能發出幾聲慘叫,可是後來,就連慘叫聲都叫不出了。
火是我放的!有種你們殺了我!”
一名瘦弱的孩子突然叫道,她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一張小臉卻仍舊倔強的仰著,冷聲說道:我只恨我燒不死你們這群燕北狗,
這些都是前朝遺留下的孩子,燕北的大軍衝入真煌之後,所有來不及逃跑的大復貴族都遭到了血腥的屠戮。唯有這些年幼的孩子,在戰士們的狼刀下僥倖活了下來。畢竟在當時,只是一群五六歲的娃娃,便是再兇狠冷辣計程車兵殺了十個八個之後,都會覺得手軟,然而又有誰能想到,這些當年連事都記不住的孩子,竟會在今天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長樂宮,是新晉的玉美人的宮殿,他今晚翻了玉美人的牌子,臨時倦了,沒有前去。
仇恨,果然是這世上最堅硬的東西,便是鋼刀被烈火吞噬,冰山在烈日下融化,也不能將仇恨抹殺。
“陛下。”
內侍首領跪在地上,背脊在瑟瑟的發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害怕,只是覺得寒氣一絲絲的從腳底爬起,顫抖蔓延至全身,止都止不住口
“回宮。”
黑底金龍的錦緞扣過一旁的柵枝,他興師動眾的趕來,只看了一眼,轉身就離去了。
夜仍日潦黑一片,像是蘸飽了墨的筆尖,他的身影消失在黑色的長廊裡,隱隱若現,冷風吹過去,揚起地上細小的飛灰,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唯有孩子虛弱的慘叫和叫罵聲迴盪在天空裡。
我要為我娘報仇!”
萬惡的燕北狗!”
你們不得好死!”
我們的王會回來的!你們合後悔的,
長夜漫漫,兵器庫裡的戰甲染上了一層寒霜,月亮門洞之下鮮血成河,孩子的屍首被一路坑蜒著拖出宮門,扔在亂葬崗上,被野狗吞噬。
這個世上,傳奇太少,大多數心有不甘的人,都已死在仇恨的深淵裡,能忍辱偷生爬上來的人,也未必見得真正快樂幾分。但是活著,總是好過於死。
他靜靜的坐在窗前,斷指處帶著一隻白玉扳指。那隻扳指已然碎裂,內部用金絲縫合,他帶著有些小,有些地方几乎還有大大的空隙,破破爛爛的,就算是扔在街邊,想必都沒人會撿。
他用手指摩挲著那隻破日的扳指,指腹的繭子硬硬的,觸碰在白玉的扳指上,發出很輕很輕的聲音。他低下頭,看著扳指上淡淡的花紋,依稀間,心底的長劍似乎再次出了鞘,血淋林的猙獰閃爍,白亮的劍光內,映照出一張爛熟於心的臉。
後悔嗎?”
他無聲的冷笑。
那些常人該有的情緒,比如脆弱,比如害怕,比如畏懼,或者,是那孩子所說的後悔,他都不允許自己擁有。
因為那些東西,除了令他感到噁心,再無別的任何作用。
大業已成,血仇得報,他求仁得仁。
後悔嗎?
他閉上雙眼,極遠處的天邊露出一縷光線來,透過窗子,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整座宮廷都以黑檀木和黑耀石為製材,在這樣旭日初昇的時候,有著令人窒息的壓抑之美。
他的身上流著燕北大地的兵戈血脈,骨子裡填充著多年隱忍的鬱結之氣,夢裡都是長河氾濫,兵馬衝破真煌山闕。這樣的他,怎會後悔?
他抬起眼,只見天地遼闊,飛鳥盤旋,再不似兒時那巴掌大的一塊,連月亮都不敢停留的窘迫。
後悔?
他嗤之以鼻。
三月十六,東野郡郡守傳來急報,說是擒住了一路叛軍,其中有一人看起來身份不俗。刑部當即下令,將那人帶上京來。
半月之後,那人終於被綁至眼前,但見修眉鳳目,高鼻薄唇,便是在這等狼狽的狀況下,仍舊掩蓋不了他的俊秀和不凡。
燕詢坐在王位上,看著這位昔日的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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