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燒已經退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千雲定定地望著他,面上平靜無瀾。
青年眸光一轉,輕聲輕語地接著說:
“放心吧,這裡是醫院。已經沒事了吶。”
“對不起啊千雲。”
後面一句話伴隨著低低的嘆息。
突然之間眼前浮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千雲的目光從青年臉上轉到了白茫茫的天花板上。
那是九年前,鞍馬香織剛去世不久。兩歲的女孩固執地認為母親終有一日會回來,於是天天爬上窗臺翹首以待。
一日黃昏,她聽見前院的木門處有索索聲響,心中頓時大喜,忘記了父親的囑咐傾身探出窗子張望,一個不小心從窗臺摔下地上,硬生生的“嘭——”的一聲,小胳膊小腿不免蹭破了皮肉。
那時的女孩還沒有學會忍耐,不過是個任性執拗的不可愛小鬼,坐在地上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來。
然後一雙溫厚的大手將她抱入懷中,就似這般的輕聲輕語,耐心地哄著:
“沒事了,千雲。爸爸在這裡。”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些年來父親給予她的溫暖,像是要彌補她喪失的母愛,加倍加倍再加倍。即使是他自己還沉浸在喪妻之痛的時候,也不忘輕拍著她的背脊說:
“放心吧,千雲。爸爸在這裡。”
爸爸在這裡。
爸爸在這裡。
可是現在,連爸爸也不在這裡了。
見她這樣不言不語,波風水門原本就皺著的眉緊了緊,爾後一臉關切。
“是不是哪裡不適?我去找綱手大人。”
“不……水門上忍。”
女孩說話了。原來清清脆脆的嗓音沙啞難聽,帶著細微的鼻音。
她這會兒倒是很平靜地扯了扯嘴角:
“我沒事。”
千雲是知道的,父親戰死,這名青年內疚而自責。
他一定是覺得自己也是間接的儈子手,這個家庭的家破人亡,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決意要勸服鞍馬川雲復出,也許木葉就會少一個孤兒,至少那可憐的孩子不會是鞍馬千雲。
是他間接摧毀了這孩子的最後一層保護壁壘。
其實不是的,千雲知道這不是誰的錯。
在戰爭面前,人類太過太過渺小,就算一隻弱小的螻蟻都要比人類擁有更強大的逃生能力。
何況,忍者是不允許臨陣逃脫的。
鞍馬川雲一直清楚這一點,復出與否,和曾經年少的他對忍者的推崇無關,和奪回名震各國的英雄忍者稱號無關,他惟一堅持的,只有那個簡單樸實的信念——
他要替香織和白牙守護木葉這一片安寧的土地,這裡有他的女兒、摯友的兒子,以及一個個笑容爛漫的孩子的未來。
作為長輩,他一定要為後輩守護好他們共同的根。
千雲不怨任何人。
為木葉而戰——父親是願意的,哪怕結果付出了性命。
她怨的是戰爭,是野心,是慾望,是微小的自己的無能為力,是這個任由殺戮生生不息的世界。
在怨恨中掙扎,這是世人週而復始的命運。
一代接著一代,逃不出這個詛咒的囚籠。
她的目光轉了一圈,又落在面前青年的臉上。
他是這樣善良溫柔的一個人,就像村民們所傳頌的,是這個暗黑殘酷的忍者世界裡最燦爛的一道光。
帶土時常叫嚷著——我將來是要成為像水門老師一樣的英雄忍者——
連父親都說,卡卡西跟著水門是最合適不過了。
猶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一個陽光與他髮色一般燦爛的秋日,旗木朔茂逝世一個多月後。
家附近的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果香,千雲拖著不情不願的卡卡西爬上樹上摘蘋果。
那年是個難得的大豐收,紅到發亮的果實分外誘人。
秋日晴朗,滿眼的植物竟呈現出一派有如春天的欣欣向榮,它們一定不知道,在不久前,木葉徹底失去了白牙。
掛在最高枝頭的那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女孩伸長了細細的胳膊卻如何也夠不著。
“別摔下去啊笨蛋。”
小少年在她身後貌似不耐煩地提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動,指間的苦無逆著風向飛馳而去。
咔嚓一聲細枝被切斷,紅色的果實垂直下落,徑自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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